由于我们背上也爬满了老鼠,因此在做这个动作时,后背的老鼠被我们挤压的吱吱直叫,大部分被挤下去了,小部分在我俩背中间窜动,还有一部分弱的,八成直接被我俩给挤死了。
紧贴背部后,我俩后背总算没那么多老鼠了,但身上还是被爬满了,我们只能不停的开枪,或者用手去弄头脸上的老鼠。
我俩的头脸都被厚厚的包了起来,眼睛上戴着防风镜,原本是给马老太太和傅雪莉准备的,现在让我很弯刀拿来用了。
防风镜的视角本来就小,再加上老鼠不停的在头脸上爬,四下里啥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老鼠的脚和肚子,头脸上包裹着的帽子和用防潮垫做的护罩,仿佛要被密密麻麻的病鼠给撕扯掉一般。
我将眼前的老鼠扫下几只,隔着护罩大喊:“往湖边去?”
弯刀道:“走。”
我俩一边开枪刺激老鼠,一边也不敢真的跑的太快,虽然我们取了个中间数‘十分钟’。但延骨草再生的时间,依然有五分钟左右的不确定时间差,我们必须得小心的掌握这个时间尺度,既不能过早,也不能过晚。
我和弯刀一边开枪一边往湖边的位置撤退,与此同时,开始观察着帐篷那边的动静。
“跑!”说话的是弯刀,我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判断时机的,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照做,因为我自己也没办法判断,究竟什么时候撤退才是最好的时机。
我俩靠在一起的背分开了,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湖边跑,一边跑,一边朝后放枪,增加病鼠的仇恨值。我感
觉此刻我们两人就跟游戏里引怪一样,一边放技能一边跑,只为了把怪引到一边,又不至于让它们放弃追踪。
游戏里引怪是有规律的,但现实中可没有。
那些病鼠估计看已经把我们赶出了威胁区,便有了不再追踪的势头,弯刀察觉到身上的病鼠就减少的趋势,二话不说转了个弯儿,不再往湖水的方向靠,而是我那个右跑。
如此一来,到是即处于病鼠的威胁区,又能和延骨草再生区拉开一段距离,可一会儿要想往湖中撤退,可就相当难了。
我一咬牙,几乎想骂娘。
这个计划本来就很冒险,谁也没有尝试过,作为人类,更不可能完全摸透一群老鼠在想什么。
因此这会儿,只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该往湖边撤的我们,不得不分头行动,他往右拐,我干脆往左拐重新进入威胁区,病鼠立刻卷土重来,我猛地感觉到自己腰侧一痛,有种被什么东西抓了的感觉。
按理说我穿着厚实,户外服也是很结实的布料,皮肉不该有这种被挠的感觉才对。
很显然,是这些老鼠把我的‘防护服’咬的差不多了,再耽误下去,我就真的要被活活咬死了。
当即我不再顺着左边跑,而是转头往湖边跑。
其实我们的撤退范围有很多,只要跑出了病鼠认为的威胁区,就算是安全了,但我们为了引病鼠,特意朝着湖边跑,因此这会儿,下水救命成为唯一的路。
病鼠的体力有限,在追逐过程中就死了很多,它们显然被惹怒了,即便我往湖边跑,也没有停止追击,原以为可以避免来一场冬泳,这下子看来是不行了。
一到湖边,我深深吸了口气,直接跳了下去。
一入水,天地俱静,危险仿佛都被这湖水给阻隔了。我在水中冷的发抖,手脚伸展都不利索,但我没急着冒头,而是在水底潜游了一阵才浮出水面。
第六章 兽群(7)
湖面上有一些收势不及,跟着掉下来的病鼠,病重加上冰冷的湖水,使得很多老鼠入水没多久就死亡了,还有一些则吱吱惨叫着往岸边游。
蝼蚁尚且偷生,有时候为了活下去,哪怕是一只老鼠,也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有许多老鼠爬上岸之后,就直接死翘翘了。
不过大部分的老鼠,此刻都消失在了湖边,大约是已经反应过来延骨草出问题了。
我立刻爬上岸,隔着中间的草场望向远处我们扎营的空地,却见帐篷已经倒了,整个空地上群鼠涌动,疯狂的聚集着,刚才还一致对外,但现在为了争夺资源,老鼠间也发生着踩踏伤亡、互相攻击的场景。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养蛊。
此刻,这些病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养起来的蛊鼠,它们争夺着为数不多的延骨草,争取活命的机会。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它们先合在一起,驱除比自己强大很多的生物,比如狼、虎等大型生物,包括我们这几个人;再解决完对外的危险后,它们开始在内部争夺活下来的机会。
马老太太等人应该是已经安全撤离了,否则我们肯定会听到一些枪声。
假如他们的计划失败,被病鼠给围攻,那么他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肯定会临死反击,必然会开枪弄出很大的动静。
没有枪声,反而意味着他们安全了。
我松了口气,这时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才觉得一阵后怕。
我和弯刀冲出来引病鼠时,身上穿的非常厚实,甚至其余人都从自己身上脱了件衣服,‘友情赞助’给我们。我们外面穿的是户外服,材质就是那种拿匕首都要割好几下才会开的材质。
但此刻,我身上却被啃的破破烂烂的,比一个流浪汉还狼狈,有许多地方,甚至再被老鼠多咬两口,就会直接咬穿见到皮肉。
想起之前腰间被划伤的感觉,我立刻去看自己的腰侧,这一看,不禁有些急了。
腰侧的衣服几乎全被咬烂了,而之前传来痛感的位置,虽然没被咬,但却有很小的一道抓痕,明显是老鼠抓的。
我会不会就此染上这种烂鼠病?
他大爷的!
周围的草丛簌簌抖动的,里面都是没来得及跑回延骨草区域的病鼠,徒劳的挣扎着,徒劳的厮杀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恶臭。
我现在是又冷又怕,怕的是自己真被传染上了。
弯刀这个办法,到是最好的保存了马老太太等人的安全,可是却把我和他自己不当人。
正当我哆哆嗦嗦眺望着营地厮杀的鼠群时,身后的落月湖中传来一阵水声,弯刀哗啦啦冒出水爬上了岸,这小子平日一副高冷样,但现在身上破破烂烂,头发塌在脸上,跟只落水狗似的,我本来还挺郁闷,一见弯刀这样,忍不住一乐,道:“咱们再捧个破碗,就可以去讨饭了。”
弯刀抹了抹水,虽然狼狈,但还是强硬的继续装逼,眺望着营地的方向,冷冷道:“病鼠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