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道:“头儿,你让我杀人放火,我二话不说就麻溜的办,可、可现在困住咱们的是、是‘鬼’,我……我这没学过捉鬼啊。”
小齐瞪了他一眼,说谁让你捉鬼了,就算让你捉你有那个本事吗?顿了顿,她道:“老板给我们指了条路,穿过这儿,或许就能出去。”她口里所说的老板,自然是指清风,我这才想起,别看现在清风一副反社会的模样,以前可是道士出身,既然是道士,多多少少应该也学过一些驱邪避鬼的法门吧?专家就在眼前,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茬儿呢!
不过这对我和靳乐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只要不被那些鬼发现,让我在鬼市里待着,也不打紧,反正赶时间的不是我。
假如我和靳乐之前的揣测是真的,那么这会儿赶时间,于老变态来说是救
命,于我来说,就是要我的命。
光头一愣,说:“穿过去?”众人顺着小齐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狭窄的路,不到三十厘米的宽度,在上面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不然一摇一晃,就得掉进全是蜈蚣的大坑里。
这些蜈蚣看着一动不动,不知生死,但就是算是死的,栽进死虫子堆里,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
这地儿很大,灯光往上打,仿佛被黑暗给吞噬一样,光线延展不开,找不到顶,往左右打,则只能看到延伸的石壁,同样看不到尽头。
灯光往前,到是能眺望到棋盘一样纵横交错的路,但同样看不到尽头。
这地方究竟有多大?
这个地方究竟存不存在?它是独属于阴界,还是像外面那些‘人’一样,是曾经存在于阳间的?如果它曾经真的存在,那如此大的空间,是如何开凿出来的?虫族开凿这样的空间,又有什么目地?现在这个空间,在现实中,又是否还保存着?
为什么老变态认为,穿过这个地方,就有可能离开鬼市?
显然有这个疑惑的不止我一个人,一听说是老板出的主意,大勋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儿,大勋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小齐没开口,反倒是老变态亲自出声,语调平静的解释道:“鬼市为阴阳
交汇之地,一叶二世界,一步两乾坤,如同一张纸的正反两面,虽然都是同一张纸,但两面永远处于不同的方位,不会有接触的机会。”
光头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傻逼逼的去触霉头,说:“哪能没有接触的机会,把那张纸卷吧卷吧,不同的面儿,不就接触了吗?”
我以为他这么拆老变态的台会被小齐揍,谁知老变态非但没生气,反而说道:“看不出你还挺有慧根,就是这么个道理,鬼市是有边界的,我们得找到它真正的边界,阴阳交汇之地,范围并不会太大,找到边界,就有出去的可能。”
这个比喻浅显易懂,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光头立马竖着大拇指,说:“高,老板您平时不说话,但一开口就不是一般人,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过去吧。”
这一次,老变态反常的没有走在最后面,大约是这地方的情况,在场的人也只有他懂,所以老变态亲自上了。不过这丫心太贼,他踏上那条小路后,二胡不说,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在他后面。
这是怕我跑了不成?
我跟上去后,小齐则跟在我后面,其余人紧接着而上,靳乐走在后靠的位置。
原本十一人,丢掉了三脸人后,我们刚好十人。
想到被丢在门外的三脸人,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毕竟那曾经是一位辛苦的地质工作者,也不知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被那些恶鬼扑上去,估计十有八九,
得像民间传说的那样,再也出不了鬼市了。
当然,这个出不去,指的是灵魂,而不是肉身。
或许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后,在白天时再进入交易所,就能看见三脸人的尸体。
当然,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之前众人都忙着逃命,谁也顾不上照顾谁,再加上三脸人当时是蹲在地上的,就更容易被忽略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会儿心里内疚也没辙了。
脚下的道路十分狭窄,两侧都是六七米高的深坑,灯光一打,里面全是乌黑肥硕的大蜈蚣。我们一行穿着白色护服的光头,顺着笔直的窄道,小心翼翼的前进,也不敢往两边的深坑里多看。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所造成的心理压力,虽然这两边的坑并没有什么悬崖峭壁那么高,但人走在窄道上低头往两边看,却有一种在悬崖边行走的感觉,让人很难走的稳当。
为了防止不小心耽误到其它人,众人之间都隔了一段距离,大约一米左右。
走了大约三十来米开外,第一个坑终于走到了头,老变态的脚边出现了出路口,棋盘状的窄道纵横交错,此刻老变态就位于一个狭窄的十字口,左右两边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笔直窄道,灰色的石头砌成的路成了黑暗中唯一一抹异色。
老变态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想些什么,我就跟在他后面,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见他停下,便上前一些,打算询问是怎么回事。
随着我往前移动,被窄道隔开另一头的坑也显露出来,然而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我这才发现,第二个深坑里的却不是什么蜈蚣,而是一团团灰色的东西,一眼看去,那些东西有手有脚,一动不动,像极了死婴,乍一看,几乎惊的人后背发凉。
但再仔细一看,我就反应过来,坑里的不是人类的婴儿,而是猴子的尸体,而且是被剥了皮的猴子。
第五章 交易所(9)
剥了皮的猴子,皮肉是灰黑色的,呈现出一种腐烂前的状态。此刻我和老变态位于十字口,因此可以看到四个坑。
后面的左右两个坑里,全是一动不动的大蝎子;前方的左右两个坑里,全是一个个酷似死婴的剥皮猴子,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空气中没有什么腐臭味儿,只有一种长期不通风的霉腐味儿,我见老变态不再往前走,便问他怎么回事,老变态戴着口罩,声音有些闷,再加上身体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强撑着,所以音色有些不对劲儿,仿佛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似的。
他说道:“我在想这些坑里的东西代表什么。”
我道:“会不会是虫族人用来养虫的?”就像苗人用蛊,也不是随便抓一只虫子来当蛊,而是要悉心培养,虫族擅长弄虫,而这地方的大坑里,又全是蝎子,那么是养虫地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说完,老变态指了指前方坑里那些剥了皮的灰猴子,道:“这些不属于虫子。”
我心说这时候想这个问题又有什么用,我们什么信息都没有,光凭揣测,也难以说出个一二三来。不过有一点确实奇怪,这么大的空间,这么多虫坑,一定是有大用的,为什么之前在祭台内的石刻里,却没有记录这方面的线索呢?
老变态也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很快就继续前进,虽然这里的道路,像棋盘一样交错纵横,但老变态并没有胡乱选择路线,而是坚定的走直线。
一路往前,我数着,过了二十一个虫坑后,这条道才走到尽头。
这二十一个虫坑里,都堆放了不同的东西,有我认识的,诸如蟾蜍、蜈蚣、地虱子、马陆一类的,也有许多我们不认识的,比如一些颜色绚丽的蝴蝶,翅膀硕大,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