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我刚出门,馆长就打了电话来,让我务必去殡仪馆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无奈之下,我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坐上公交车往殡仪馆去。
一到殡仪馆,馆长行色匆匆地跑出来接我,一开口就说:“沈初七,馆里突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家属要求立刻化妆出殡。你家和殡仪馆隔得最近,我也刚好准备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今天状态不好……”我犹豫说。
馆长看了我一眼,大概也发现我并没有撒谎,顿时为难起来。他想了几秒,沉声说:“这样吧,你给我打下手,我来!”
话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等我带上口罩和手套走进停尸房的时候,馆长正好将一具遗体给挪到了铁推车上,我看遗体的肚子高高隆起,隐约猜测死去的应该是个孕妇。
和馆长一起将尸体推到了化妆间,化妆之前都要对死者鞠躬。
就在我们鞠躬的时候,我听见一声“咯咯”的如银铃似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离我很近,我一抬起头,只见一个光着身子的婴儿正坐在铁推车边上,晃着小脚丫冲我咧嘴笑。
我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馆长立刻转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下意识朝着铁推车看去,可是那里只有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哪儿有什么婴儿?
是我看错了吗?
我甩了甩头,冲着馆长笑了下:“有些头晕,没站稳。”
听到我的话,馆长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可是事情紧急,也只好歉意对我说:“再忍忍,我之前已经给阿民打电话了,他很快就会赶过来。”
“没事,馆长,我可以坚持的。”说着,我又主动对遗体鞠了个躬,“对不起。”
馆长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之前的鞠躬仪式。
揭开白布的一刻,我吓得了一跳。
这的确是个孕妇,腹部高高隆起,浑身都是血,一双手还保持着捂着肚子的状态,仿佛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只是她的样子有些太过吓人。满脸都是血,及耳的短发黏糊糊地贴着额头,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因为在冷冻柜里呆过的原因,脸上还是冰渣碎屑。
“现在是夏天,即使开了空调,尸体也很容易腐臭,必须在流出尸水前清理好,所以动作要快。”馆长提醒我说。
我深深吸了口气,从容地拿起工具对遗体进行消毒,这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等所有的清理步骤都做完以后,我这才发现这具遗体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馆长已经开始在死者的脸上化妆。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婴儿似的咯咯笑声,下意识低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铁推车下,之前看到的那个婴儿正把玩着血淋淋的脐带,见我看向他,主动伸出小手将脐带递了过来。
“玩……一起玩儿……”
我的头皮瞬间发麻,腿一软,冷不丁地后退了一步,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