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阮瑶是格外赞成的。
如今既然知道自家殿下只是分魂之症,并非真的失忆,加上小太子也能独当一面,那么阮女官就不用总是担心他的病情暴露。
再加上阮瑶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出面的好时机。
皇上正在命令严查刺杀之事,绝不姑息,作为曾经差点命丧熊掌下的赵弘也就不能再被轻易忽略。
当时跟随围猎的大臣可是不少,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瞧着,很难不把两件事情往一起联想。
既然想到一处,那么便会有人好奇。
他们自然没有胆子去问皇上,目光自然而然的就会转移到赵弘身上。
只不过,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回答都有可能出现疏漏。
说得重了,会被皇上忌惮,说得清了,又有包庇纵容之嫌。
现在不出面,就等于躲避了是非,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总好过时时显露人前。
至于二皇子,自然也是名为养伤,实则韬光养晦,想法子把事情抹平。
阮瑶并没有再出手,她的目的从来就是让人重视此事,不能由着事情胡乱发展,不然以后谁都能来惹赵弘一下,到那时候便不好收拾了。
不过后续发展是让阮女官意想不到的顺利。
“阮姐姐,今儿有个侍卫当着几位大人的面,向皇上自首陈情了。”
阮瑶正在剥橘子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抬头看向了来喜,轻声道:“自首什么?”
来喜走近两步,道:“据那侍卫所说,他便是之前围猎之时对殿下下手的。”
“是他放的熊?”
“不,是他引得路线,将围猎众人带到了地方,放熊之事另有旁人操控。”
阮瑶慢悠悠的把橘肉上的那层白膜剥开,仔细地放到了装着奶酪的碗里,又捏了些干果松仁进去点缀,嘴里问道:“既然有所参与,想来也是知晓背后厉害的。”
来喜眉眼带笑:“姐姐所料不错,那侍卫确实是说不少内情,但到底是什么我就探听不到了,向来只有皇上和几位大人清楚。”
阮瑶嘴角微挑,没有开口。
可她心里清楚,二皇子的事情怕是已经败露的干干净净。
之所以还压着,那是因为皇家父子出了龃龉,这事儿被百姓知道,只怕有损皇家威仪。
可臣子瞧着看着,加上刺王杀驾这等大事,皇帝亦不可能毫无芥蒂,如此一来,以后二皇子再想争取些什么怕是难了。
至于二皇子下场是什么,阮瑶不知道,她也不想问。
爱是什么是什么,和自己有甚关联?
只要别随便招惹自家殿下,谁也不是闲的发慌非要去理他的。
不过还有件事,阮女官知道赵弘瞒着她,可她自己能猜得出。
那便是如今这局面,定然和自家殿下脱不开关系。
以前阮瑶只当赵弘丢了记忆,恍如孩童,那么一个半大孩子定然做不出什么细致筹谋。
现在不同了,殿下分成了两个,小的那个还是喜欢吃喝打闹,可大的那个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阮瑶细细想过,从熊突然袭击皇帝车驾开始,到现在侍卫突然现身自首,一切看起来都是循序渐进,顺理成章,但是在这宫里,从没有所谓的幸运,任何明面上的运道背后藏着的都是细密筹谋。
自家殿下有这般本事,阮女官是觉得欢喜的。
归根结底,这诺大的东明宫想要安稳,是要依靠太子维系,同样的,若是想要坐稳储君之位,那么心机算计一样都不能少。
阮瑶一直以来只是怕自家殿下成了原书里那样的暴戾疯狂,可她从没想过拦着他去计算筹谋。
简单来说,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活得太平。
她自然希望太子能一生顺遂。
就在这时,夏儿蹦蹦哒哒的进了门,道:“女官,我瞧见二郎送顾大人出门了。”
阮瑶微微颔首,一手端着奶酪一手提着灯笼,缓步出了厢房,朝着内殿而去。
来喜并没有跟着,而是笑着看向夏儿道:“眼瞅着,咱们夏儿也长大了,瞧瞧,跟副统领的称呼都变了。”
换个姑娘,怕是已经羞的脸红。
可是夏儿却是很自然的点头,神色十分坦荡:“二郎说了,我们是朋友,总是尊称大人姑娘的喊难免显得生疏,就让我叫他二郎了。”
来喜自然是为她高兴的,毕竟在宫里,能寻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
只是他也不想让夏儿太飘,便用拂尘轻轻拍了小姑娘一下:“高兴归高兴,但你记着,这宫里等闲是不能有男女情|事的,主子一日没有下旨赐婚,你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有所遮掩,不要过于放肆,不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不得了。”
这告诫颇为善意,夏儿自然是听着的,不过很快她就笑起来,上前挽住了来喜的胳膊,道:“公公,主子真的会赐婚吗?”
“多半会的。”他冷眼旁观,也能看出季二对自家夏儿与众不同,而季统领从来都是乐见其成,连家人这关都过了,想来只要把事情挑破,那么赐婚便是必然。
小夏儿脸上的笑容真切许多,只不过这张小圆脸蛋在来喜瞧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小狐狸。
季副统领是个老实人,这也算是,互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