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阮瑶来,陈贵妃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只是点了点头,却不理她,而是对着一旁的嬷嬷道:“去让人端盏茶来。”
嬷嬷赶忙去办,陈贵妃则是慢悠悠的走到阮瑶近前,兜头就是一句:“你知罪吗?”
阮瑶眨眨眼,精致脸蛋上很是茫然:“奴婢不知。”
陈贵妃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拿了帕子挡了挡嘴角,似乎是咳了两声。
可却有一丝声音传出:
“有人在你房中撂了东西,速去处理掉。”
阮瑶一听,就知道陈贵妃这是偏帮自己呢。
其实陈贵妃也是心里苦。
她本来不是个爱管事儿的,寻常也不太争宠,要不是为了给三公主争个好地位,以后可以选个好驸马,只怕陈贵妃真的能学周美人那样,躲到行宫里面去逍遥自在。
现在皇后自己挖坑自己跳,许妃连个人影都找不到,陈贵妃不得不管理这后宫琐事。
结果今儿好端端的,许妃突然来说,东明宫里有宫女行为不端。
换成旁人,陈贵妃才不管这一遭,或者私下里跟东明宫说一声也就是了。
可来人是许妃,是即使二皇子倾覆也仍有恩宠的许妃。
陈贵妃私下里让人去找阮瑶,提前知会一声,没想到还没跟上就被打晕了。
多半是东明宫的护卫。
陈贵妃觉得自己太难了。
现在亲自前来,也是让阮瑶有个时间去安排妥当。
没曾想,阮女官笑容温软,轻声细语:“贵妃娘娘,奴婢心怀坦荡,自是不怕的,只不过,”她声音顿了顿,“殿下尚未归来,娘娘想要搜宫,只怕不妥。”
许妃抬了抬头,比起曾经的风华,如今的许妃面容苍白许多,可依然端的起架子,声音淡淡:“太子殿下之事自然不是本宫与贵妃娘娘所能过问的,但你仍是后宫宫女,既如此,就要遵从宫规礼法。如今贵妃娘娘代掌凤印,遇到污糟之事,自然能过问一二。”
阮瑶一脸迷茫:“何谓污糟?娘娘的话,奴婢听不懂。”
许妃见状,心中更笃定一分,便看都不看她,只管对陈贵妃道:“此女房中暗藏污秽,还请贵妃娘娘定夺。”
阮瑶依然茫然,她生的美貌,露出些许委屈就连女子瞧了都心疼。
陈贵妃却是知道,这人是装的。
倒是装得像。
面上却是依然严肃,转头道:“去阮女官的厢房里瞧瞧。”
阮瑶突然行礼:“还请贵妃娘娘恕罪,奴婢曾应过殿下,替他守好宫门,这些人若是进出,便是奴婢失职,太子定会重重责罚奴婢的。”
此话一出,旁人如何想不作数,光是东明宫的这些宫人有的看天,有的看地,心里想的都差不多——
罚您?别说几个人了,就算您把房子点了,殿下都不会罚您的。
不过这话也在理,陈贵妃原本就懒得走这么一趟。
而阮瑶接着道:“不如让宫人跟着娘娘身边的嬷嬷去,来去也能有个帮手。”
换言之,省得他们乱走乱看。
陈贵妃点了点头:“准了。”
而后,便有人去了后面。
不多时,就有人拿着东西过来的。
而拿东西的,也是东明宫人。
有箱子,有妆匣,甚至把柜子都搬来了。
便显得那铜镜有些突兀。
阮瑶也不乐意让人翻自己的东西,便直接点题:“这镜子有什么不对的?”
陈贵妃不说话,让人去拿来瞧。
许妃紧紧地捏着帕子,也止不住的想要去看,并且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要怎么发作。
是让人把她扣下,还是等太子回来,当面带走打他的脸呢?
正想着,铜镜后面的盖子被扣开了。
“咔。”
很轻的一声,却在安静的前殿里显得颇为突兀。
而后许妃在看到那张折起来的纸时,眼睛一亮,也不用旁人动手,自己就取了出来,一边说:“这是何物?”一边打开。
可是在打开的瞬间,她脸上还未成型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陈贵妃看了过去,脸上有些迷惑:“这是何物?”
阮瑶露出一抹温婉浅笑,轻声道:“这是殿下赏赐给我的,小鸡吃虫图。”
作者有话要说: 赵弘:孤的墨宝,分明是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