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阮瑶和来喜的态度一样,便是要只字不提。
倒不是故意阻断他们的好事,而是因为对东明宫人而言,谁靠过来,他们不在乎,但若是有人用这些消息加害赵弘,便是他们的过错了。
故而上下一心,态度一致,一问三不知。
见门外的人终于没了踪影,阮瑶笑着道:“这些日子怕是还要请公公多多注意些才好,也告诉夏儿,让她告诉嬷嬷们,莫要出什么纰漏。”
来喜立刻点头应允。
又听阮瑶道:“殿下等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来喜心领神会:“好,我这就去备轿。”
很快,轿辇就准备好了。
宫门们都见怪不怪。
这十几天来,太子殿下除了上朝,便是请安。
出来进去都是乘坐轿辇,似乎是因为受了惊讶,染了风寒,这才要仅剩下。
太后体谅他,只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每天都来。
皇帝收了折子,见都不见他。
只有董皇后,一句话都没有传出来,于是赵弘只能日日都去。
而一直跟着的阮瑶却知道,但凡太子踏进了明粹宫的大门,皇后必然会尖叫着让他们滚出去,从来都不想见的。
偏偏太子殿下雷打不动,准时准点的过去。
见面倒是不用次次见,甚至都不进正殿的门。
就把轿子停在院子里,赵弘在里面看看书本,瞧瞧折子,轮到小太子的时候还会嘴巴不停的吃些点心,每每都是待满了半个时辰便走。
阮瑶常在旁边陪着,虽不知道太子打的什么主意,可依然时刻警醒,生怕董皇后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不好收拾。
而趁着这段时间,阮女官也悄无声息的把明粹宫里面的宫人换了一遍。
放在几个月之前,她万万不敢想去动董皇后宫里的人。
这毕竟是皇后,执掌凤印,万人之上。
可如今,对已经得了江太后的默许,拿下了四局八所的阮女官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请,便有人把一切处置妥当。
哪怕现在董皇后尖叫刺耳,却根本传不出这个宫门。
四周围的宫人都低眉敛目,垂手而立,神色很是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今天,阮瑶以为也只是在门外等一等就是了。
却没想到,今日轿子落了之后,赵弘挑了帘子,狭长的眼目看了出来。
阮瑶便走过去,弯下腰,轻声问道:“殿下,可要下轿?”
大殿下嘴角微翘,语气轻轻:“不用了,”声音顿了顿,“总是站着,累不累?”
不待阮瑶说话,赵弘就看了眼季大。
季统领立刻转过身,对着一旁的明粹宫宫人说了句什么。
很快,就有人搬着软凳走过来,毕恭毕敬的放在了轿子旁边。
阮瑶也没有拒绝,只管侧身坐着,然后才轻声道:“今儿是有什么紧要事吗?”
赵弘轻轻点头,将手伸出来,扣住了阮女官的指尖,嘴里道:“应该算是个紧要事,或者说,是热闹事。”
阮瑶好奇问道:“是什么?”
“一场,大戏。”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了明粹宫的宫门。
虽然距离远,瞧不清楚模样,但是看穿着打扮,便知道是位位份不低的宫妃。
阮瑶立刻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松开了赵弘的手。
大殿下也没坚持,只管用宽大袖口挡住了指尖。
只是心里想着,若有一天,能十指紧扣又不用避着人才好。
阮瑶并没有发觉自家殿下的异样,她的眼睛只管瞧着来人,很快就认出了对方。
是周美人。
自从上次周美人暗地里告诉她赵昆的死讯后,阮瑶就未曾见过她。
听闻,皇帝钦点周美人侍疾。
按理说这会儿她应该是在皇帝身边才对。
为何到了皇后宫中?
阮瑶心中疑虑,但到底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对着周美人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娘娘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