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已经跟向小姐再三强调过,这是最后一次。”
戴静难堪地走开了,做了他多年助手,在答应帮向阳之前,她其实已经预知简拓会极为不快,但是以往骄傲的向阳在她面前抹眼泪,她和简拓相恋时,很会拉拢他身边的人,所以对她这个助手很慷慨,去国外都会给她带礼物,欠了这么多年的人情,以前也没有机会还,现在向阳求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还清。
时至今日,简拓自认已经把上一段感情完全放下,在他看来,再不见面已经是他能给向阳的最大的体面了,但是她似乎不这么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偶遇”,以为在发生这么多事后,他还会对她念着旧情。
他心情恶劣。
他的生活已经完全翻篇,因此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她这张脸。
见到她,想起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伤害,还有一个个失眠痛苦的夜晚……
“拓,脚上的伤已经恢复了吧?” 见他态度疏冷,俊脸像是凝上一层寒霜,向阳只好尴尬地打破沉默。
简拓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没有恢复,你以为你还能跟我偶遇第二次?”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向阳心虚地将碎发捋到耳后根,上次见面她的气色还不错,这次苍白憔悴了许多,一贯爱美的她,妆容也没有过去那般精致妥帖,也许生活终于给她带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重挫。
“向阳,我们很久以前已经结束了,怎么结束的,你我心里都清楚。”既然翻篇了,简拓便不想再给她任何希望,“但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给我的不堪,我一直沉默,我给你的体面,也希望你领情。”
“我明白,你一直很好,是我错得离谱。”
向阳无言以对地垂眸,睫毛微颤,或许没有办法接受过去的恋人如今决绝无情的语气,她似乎快要哭了,正在强忍着泪水。
对此简拓无动于衷。
愚蠢又不知满足的女人总是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等到失去了,却又追悔莫及,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找不到当初可爱的痕迹。
上一次见面她还是咄咄逼人,这一次,反倒弱势了许多,大概终于悟出些人生道理。
“向阳,我们都朝前看吧。”简拓对此刻的局面实在是厌烦透顶,多一秒都是折磨,恨不得马上走人,“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目的。”
“我……是为了他来的。”
向阳终于抬起脸,语气迫切:“拓,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他又年轻,经不起打击的……”
“他经不起,难道差点没命的我,就经得起他的一再挑衅?”
“回去告诉他,是男人,就用男人看得起的方式重新站起来,躲在女人的羽翼,只会让我看不起。”
“向阳,这是我们两个男人的较量,如果你觉得委屈,我无能为力。”简拓冷漠地站起来,这一次他要做先离开的那个人,“我只是把他给我的痛苦,奉还给他罢了。”
说完,他优雅地扣了扣西装扣子,正打算去前台付账,没走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楚满含眷恋的“拓”,随后,后背一僵,柔软的身体已贴上来,他的腰被一双莹白的双手圈起来。
向阳抱着他,嘤嘤哭泣。
“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我还爱你……”
“拓,我知道你也还爱着我,不然你不会对他出手……”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简拓脸部线条绷紧,山雨欲来的神情,他抬手,强硬地掰开女人圈在他腰上的手,对于她的哭泣哀求,甚至不屑于回头。
“别犯傻了。”他薄唇轻启,“我已经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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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头昏脑胀的考试周终于宣告结束,叶流光发挥得不错,预计奖学金还是十拿九稳,于是大包小包开心地回了家。
期末考结束,也意味着长达两个月的暑假正式到来,她打算先在家休息一周,然后去实习单位报道。
因她成绩好,在学院推荐之下,本市的疾控中心给了她还有系里其他三个同学,一共四个实习岗位,这个暑假她终于要体验正式的上班生活,对于她这样的象牙塔里的学生来说,还有点小兴奋。
她将近三个星期没回家,妈妈和外婆都很想她,见她整个人气色不怎么好,妈妈又唠叨起来,还是陈词滥调,意思只有一个:学习再重要,也不值得熬夜,甚至通宵。
叶流光知道爸爸的猝死跟熬夜过劳有关系,这已经成了妈妈的心病,所以根本不敢顶嘴,一再强调自己白天很用功,晚上11点就睡了,生物钟跟鸡一样准时。
她妈终于不再唠叨,晚上炖了鸡汤,叶流光很给面子地喝光了爱心鸡汤。
晚上临睡前,照旧还是拿手机玩一会儿,打开微博,点开那个只关注她一人,却从不发任何动态的账号,想到这人最近什么动静都没有,有点生气,甚至怀疑这真的是个僵尸号。
口口声声要做她男朋友,却一点诚意都没有,跟龙卷风似的,大多数时候没有踪影,来的时候却迅猛得让人毫无防备。
唾弃总是动不动期待的自己,她生气地关了手机。
考试结束,家在外地的吴冠和路子这个月不打算回家,于是他们五人急救团队又开始策划新一期视频,只是刚考完,几个年轻人一商量,决定出去骑行一天,庆祝考试结束。
五个人在风景区绕了一下午,宁欣然想得最周到,带上了很多食材,最后一行人去了景区烧烤,吴冠吃得满嘴是油,就差扶墙回去。
天黑了,叶流光表示她妈在等着她回家,不方便跟大家一起,最后大伙商量下,都回去各找各妈算了。
叶流光没想到乔天朗的家竟然跟她是一个方向,两人一路骑行,各自话不多。
“我先送你回去。”乔天朗人狠话不多,说出口的话不像是征求意见,只是提前通知。
“我一个人回家没问题的啦。”叶流光当然还是推辞。
“走吧,送女孩子回家这个道理,我爷爷在我八岁起就在反复教了。”乔天朗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叶流光跟他并列骑了一会儿,突然问:“几回呢?我是说,你送女生回家。”
乔天朗罕有地不吭声了。
一个大胆的猜想突然浮现,叶流光开起玩笑:“该不会,是第一回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