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陆不言皱眉询问。
听到此话,本来就满面通红的苏水湄更是羞赧。她偏头,唇瓣嫣红,声音嗡嗡,“我明明都叫了,你怎么还亲我……”后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想亲就亲了。”男人十分无赖,并且还有更无赖的,他说,“是你先勾引我的。”
“噗咳咳咳……”苏水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冤枉死了,她什么时候勾引人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你了?”小娘子气呼呼,面颊鼓鼓,像只气鼓的小青蛙。
陆不言眨了眨眼,“两只都看到了。”
“你……”苏水湄正要骂陆不言无赖,便又听男人道:“怪你生得好看。”
小娘子立刻面色涨红,羞得躲进了被褥里,“我要睡了。”说完,她用被子把脸罩住。
陆不言看着那个黑乌乌的发顶,从宽袖暗袋内取出小瓷瓶,用指腹沾了一点药膏,给苏水湄涂在她撞破了的地方。
“好疼。”小娘子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不言下意识一顿,然后又松了几分力道。男人靠在床头,微微躬身,替她抹药。
苏水湄虽然看不到陆不言,但她却能想象到男人的模样。
从来都是一柄绣春刀在京师横着走的男人,如今却在这般小心翼翼的给她抹药。
苏水湄忍不住一阵心花怒放。
头顶上凉飕飕的,苏水湄想,这个药还挺好使的,一抹上就不疼了。
小娘子在被褥里羞涩够了,便冒出头来,想见一见她的新情人,却不想掀开被褥,面前空无一人。
嗯?去哪了?
苏水湄从床榻上起身,左右四顾,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难道是躲起来了?苏水湄起身,先是往床底下看了一眼,没人。然后又打开柜子看,也没人。
小娘子在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男人。
走了?就这么走了?
苏水湄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往床上一坐。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刚才表现不好吗?
她,她不是都把嘴巴张开了的嘛……
苏水湄面红耳赤的回忆,然后又想,难道是她太自觉,让男人觉得她放浪形骸,然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小娘子又羞又气,一边跺脚,一边捶床,然后又忍不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顿蹭。
她居然要用苏水江的身份跟陆不言……谈!情!说!爱了!
苏水湄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唇,轻轻揉搓。
苏水湄紧张又羞涩,她还没谈情说爱过呢,这个谈情说爱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是谈情说爱呢?
羞涩的不行的苏水湄甚至还抓起枕头来使劲砸了砸。
“哎呦。”枕头里突然飞出一个东西,苏水湄正被砸中脑袋。
她多灾多难的脑袋啊!
苏水湄气急败家,把这东西拿起来一看,却是一本账目。
虽然这个账目外表跟其它账目并无不同,但苏水湄却认出了这就是昨夜陆不言给她看的,西竹的杀人账目。
怎么落在她这了?
苏水湄弯腰,将这账目捡拾起来,准备拿去还给陆不言。
突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脂粉香。
女人对这种东西一向敏感,苏水湄耸着小鼻子嗅了嗅,最后在账目上嗅到了味道。
苏水湄觉得有点奇怪,一本杀人账目上怎么会有脂粉香呢?
.
“老大,我听说你一个人去找西竹了?”陆不言刚从苏水湄的屋子里出来没多久,便在房廊下撞见了胡离。
房廊上已被挂上点燃的红纱笼灯,胡离的脸上被印了一层浅薄的红,在暗色之中看着有些诡异。
陆不言走近,看清楚了胡离的脸。
他看着面前胡离难得板起的脸,陆不言点头颔首道:“嗯。”
胡离的面色更加严肃,“那么危险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陆不言沉默半刻,道:“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所以才没告诉你。”
胡离一怔。
陆不言继续道:“郑敢心死了,我只剩下你一个兄弟了。”男人声音平稳,可胡离却想起了他醉酒之日。
那般高傲自持的一个人,仿若铜墙铁壁,却有一颗极其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