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见傅新桃语气坚定,颔首道:“好,送信的事我来安排。”
傅新桃亦应声说:“嗯,我马上写信。”
……
写好的信用火漆封住,交到谢川的手里。
之后,谢川出去,傅新桃同样出去和邢丽春交待过几句话,又折回床边。
这是她第二次见萧衍因伤病昏迷。
上一次是他去年刚回京都不久的事,他向她求助,她把他医治好了。
傅新桃伸手,犹豫一瞬,手指抚上萧衍此时狰狞的面庞。原本英俊无双的一张脸,却被折磨成骇人模样,往前只能面具示人,往后不知如何,叫人怎么不痛心?
她不会让萧衍出事的。
傅新桃想法越坚定,手下越温柔,看着萧衍苍白的嘴唇,摸一摸他的发鬓。
房门外响起邢丽春的声音。
她起身,去门口把东西拿进房间,坐在床榻旁借着烛火细细研究。
·
傅新桃只睡得两个时辰便起了。
起床洗漱梳洗好,她顾不上吃早饭,过去查看萧衍的情况。
临睡前明明有所好转的人,却不知为何脉搏变得比之前更加虚弱,分明是更严重。这蛊毒确实凶险至极,不是寻常的药物与解毒之法能克制的。京都和安庆府之间来回需要时间,她等不到她师傅。
傅新桃没有考虑得太久,将谢川喊进屋。
她把昨天入睡前写好一份单子交给他:“我需要这些东西帮衍哥哥活命。”
谢川看着手里的单子,心下疑虑,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他当下应声说:“我这就去准备。”
傅新桃颔首,叮嘱他:“一样都不能缺,必须找到才行。”
“这是我现在可以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谢川看一眼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的萧衍,沉重道:“明白。”
傅新桃又点点头:“麻烦你。”
谢川拿着傅新桃写好的单子去办事。
同样起来了的邢丽春将早饭和热水送到门口,告诉她一声。
傅新桃走到门边把东西端进屋。她对邢丽春道:“这几天我要尝试帮萧衍解毒,到时候得有人守着,避免被打扰。可能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我先知会你。”
邢丽春一眼看出傅新桃的不对劲。
这蛊毒并不易解,要是有那么容易,萧衍不至于拖到现在让自己陷入险境。
傅新桃能有什么办法?
邢丽春盯住她:“你要做什么?”
傅新桃似乎没听懂:“我身为大夫,治病救人,还能做什么?”
“倒把我给问懵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邢丽春不和傅新桃绕弯子,问,“你不会想以命换命吧?”
傅新桃不动声色说:“自然不是。”
邢丽春又问:“不然就是可能得以命换命?”
“我昨夜已经让他们去请我师傅。”傅新桃别开眼,“只要师傅顺利赶到,他到时候会有法子保住我的性命。萧大人的情况不能再拖,他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邢丽春双手抱胸,沉下脸凝视着傅新桃。
片刻,她开口:“劝你也没用,但别他没救成,自己还搭进去了。”
“不会。”
傅新桃摇摇头,“我可以救他。”
“好。”邢丽春说,“需要我帮忙,只管开口。”
傅新桃勉强一笑道:“多谢。”
·
邢丽春走后,傅新桃回去喝了碗白粥,便帮萧衍换药。他手臂上有两处伤口,正常情况下不严重,但不知是否蛊毒发作的缘故,这两处伤皆尚未开始结痂。
傅新桃先帮萧衍清理伤口。
擦拭的时候,仍有颜色极深的污血一点点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