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杰本也不想跟顾夕雨闹翻,但是顾夕雨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却让陈永杰一时间无法接受,你虽然是苍月圣女,可毕竟还没有成为月煌圣地的大人物,竟敢扬言
废掉我?
顾夕雨沉默不语。陈永杰以为顾夕雨退让了,于是缓和了颜色说道:“顾姑娘,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闹得这么僵硬。刘波确实是我派去的,但是我并没有教唆他打你哥哥,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罢了。现在他也已经被你废掉了修为,将来无法在月煌圣地内立足,也算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我待会儿派人去看看你哥哥的伤,帮他
治疗一下,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顾夕雨冷冷道:“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的话,那我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陈永杰不悦道:“顾夕雨,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话音未落,一剑飞血。
陈永杰的右臂飞出,温热的鲜血溅在顾夕雨洁白的雪衣之上,火辣辣的痛楚顿时传遍全身。
陈永杰用左手捂着右臂的伤口处,鲜血如注,疯狂喷出。他的面容扭曲而狰狞,额头上汗水直流。
“顾夕雨,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偷袭我,斩我一条手臂,我饶不了你。”陈永杰歇斯底里地怪叫着。
顾夕雨沉着脸,一剑架在陈永杰的脖子上,眼中之中杀意无限。皇女血脉之中遗传下来的彻骨无情,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她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甚至没有杀死过一只蚂蚁,但是并不妨碍她此刻化身成嗜血魔女,因为有人触碰到了她的逆鳞。“陈永杰,给我闭嘴!”顾夕雨冷冷喝道,“你再敢多嘴一句,到时候掉下来的就不只是你的右臂,还有你的脑袋!你别以为用一个什么炼丹阁长老就能够压我,我就算杀了你事情败露,也有师傅保我。长道哥哥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们伤他一根汗毛就已经是罪大恶极,更何况把他打到见不得人,我没有取你性命已
经算是对你的仁慈。”
陈永杰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却不敢声张。顾夕雨继续说道:“以后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去接触针对长道哥哥,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还有你的人出现在长道哥哥周围,那我第一个找你麻烦,希望你记清楚这一
点。”
“是。”陈永杰憋屈地回应道。
“滚吧。”
“是。”解决了陈永杰的事情后,顾夕雨回到了李含雪居住的房门外,她想进去看看李含雪的伤势,但一想到现在李含雪不但身上有伤而且心里肯定也极屈辱,所以就没
有去打扰他。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间外,等待着李含雪自己开门出来。
半夜。
李含雪全身火辣辣的,疼痛难忍。刘波下手极狠,在李含雪身上留下了近百道伤痕,每一道都有一指之宽,强烈的痛楚让他辗转难眠。
李含雪只好到屋外接点冰水冷敷一下,来缓解一下身上的痛楚。
他刚打开大门,就看到顾夕雨侧着脑袋靠在木墙上闭目而眠。看到她白衣染红,李含雪立刻就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李含雪凑到顾夕雨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心中泛起了一层涟漪。每次看着顾夕雨这张脸,他的心中总会涌起一种特殊的感觉,它就好像是一朵雪原中的梦
幻空花,即便看过无数次,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曾几何时,李含雪以为他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妹而感到自豪,也会想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丫头要嫁人了,那得什么样的英俊才子才能配得上她。
可当他把关系挑明,告诉顾夕雨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之后,李含雪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竟是想将这份美丽占为己有,让它永远只属于自己。只是自己这一双羸弱的双手,已经无法支撑他去拥有这样的美丽。即便自己用
尽全力去抓,也不能抓住顾夕雨的一根头发。
当一个男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拥有的时候,恩赐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负担,甚至是一种罪业。
李含雪有时候会在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村子,也许就可以跟顾夕雨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那时候的自己,尽管也很脆弱,可在顾夕雨的面前却像是顶天立地的高山,可以永远撑在她面前,替她遮风挡雨。
可随着顾夕雨的成长,随着她在月煌圣地越发光彩夺目,他才知道原来这些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不需要自己来保护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调转过来,现在需要被人保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