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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话没说完,世子转头一看,未婚妻的小脸煞白一片,身体都微微颤抖。


他连忙伸手要去搀扶她,可是香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轻轻后撤不让他扶——就算是挂了婚约的名头,也要举止得体。


世子爷讪讪收回了手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香桥低声道:“有些走不动,看来我还得需借世子爷的马车一用……”


金廉元看她脸色白如宣纸,并不像假装的样子,连忙挥手叫了马车,让她坐上车后,他坐在车外护送她回府去了。


待下车时,世子爷想要问香桥要不要瞧郎中,却见她头也不回如一抹幽魂般转眼飘入了府门。


世子爷觉得自己的热脸再次贴了冷屁股,只恨恨哼了一声,再次提醒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主动搭理这个卸磨杀驴的小丫头片子!


待香桥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叫一干丫鬟妈妈们都退下做事,这才抱着那画轴重重坐在桌边,深吸一口气慢慢铺展开来。


虽然隔着年头久远,而且落款也被黑印盖上,可是打开卷轴,香桥还是一眼看到背面正中央一个小小的“晚”字。


这是她亲手提上去的,原本是要题在正面的,可是父亲怕她稚气十足的题字毁了古画意境,好说歹说,才允许她在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写了个小小的字。


这幅画是父亲家收藏的画轴,外祖母过寿时,父亲将这画赠给了外祖母作为寿礼。后来外祖母家写信时还说,这画甚得老人家的喜欢,常年挂在她的卧房里。


可是现在……这画并不在外祖母家,而是经过了赃罚库的手,辗转流入黑市,挂在京城的茶楼上。


亥年六月,那是父亲被害,她家被罚抄的一个月后,也就是说外婆家都没有幸免,也被抄家处置了……


犹记得当年父亲被捕,母亲怕她受到连累,便托付了家中的一对家奴,护送她去岭南的外婆家。


虽然当时不知外婆家的情形,但是母亲笃定,外婆家应该无恙。


怎奈半路她却被歹人劫持卖入了人牙子窝里……关于被劫走时可怖的回忆,香桥事后都不甚愿多想。


今日凭借一副旧画推敲出外祖母家可能也遭了难后,许多的回忆顿时抑制不住涌上心头——在她被劫持的头天夜里,那对老仆似乎曾说过什么“柳大人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只怕岭南章家也撑不住”……还有“有人要买她性命,可若是害了她,于心不忍”一类的。


当时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也没太留意,可是如今她比当年大多了,细细再去想,她当时是被独留在客栈里吃东西的,那对老仆临走时似乎含泪嘟囔了什么迫不得已,都是为了她好一类的话,然后就一直不见人了,待她出门去寻时,就被街边的人牙子一把拉扯上了马车……


当时她哭喊着那对老仆的名姓,还对人牙子说不要害她,她外祖母家会出钱赎人。


那人牙子当时说什么来着——“赎人?你们家的人都死绝了!给我记住!以后不准说你的名姓!不然我这一两银子可就白白打了水漂!”


第31章


她后来怀疑自己是被那对老仆卖给了人牙子才是,所以人牙子才毫不在意她家人会不会赎她,而且不准她再提起自己的姓氏……


还记得在逃亡时,她曾经哭着问那对老仆,爹爹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老仆含糊只说,爹爹贪赃枉法,触犯了律条一类。


可贪赃枉法只罚没抄家就是了,按照那老仆前后的说辞,竟然好似有人在胁迫着他们斩草除根,杀了她一样。


不过那对老仆还算良心未泯,只将她卖给人牙子,来个查无踪影,也算让她就此保全了性命。


爹爹其人何等正直,怎么会像老仆所说,犯下如此滔天大祸?


以前的她颠沛流离,一心只想寻奔亲人,快些去岭南外婆家。如今才算彻底懂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至理。


她一直对当年父亲的案子产生了无尽的疑问,爹爹究竟是贪赃枉法,还真被奸人所害呢?


若想要查明这些事情,她需得去看当年的卷宗……若是身在京城,以后再借着人脉访查,倒是方便些……现在的她,还不能离开盛家!


这一夜,香桥辗转难以入睡,在入秋寒凉的夜晚里,只能紧紧抱着怀里那只雪白毛绒的小猫儿。


这几年的苦难日子里,岭南的外祖母家是照亮幽暗冰冷日子的火苗子,可是现在火苗熄灭了,她竟然不知茫茫天地间可还有她的亲人了……


想着想着,小丫头忍不住鼻子发酸默默抽泣了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屋门处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原来是守夜的单妈妈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以为小姐梦魇了,便进来看看。


等单妈妈挨到床前时,问她是不是做梦了时,小丫头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梦见我娘了……”


单妈妈自觉恍然——是了,老爷将要迎娶新妻,以后也会有新的嫡子嫡女,这孩子虽然白日里总是一副笑脸,心里怎么会不想起亡母而有些伤感呢?


可看着那张湿哒哒的小脸,她老婆子却不好劝什么,只能给香桥的被窝里换了个温热的汤婆子,再给她添一一床棉被子。


这老爷也是,官运没有当年的老太爷亨通,便凡事极力效仿仙逝的父亲。


老太爷当年为了万岁筹建军资而捐献了半身的家产,此后奉行节俭,到了盛老爷这里,又将吝啬家风发扬光大,大有赶超家父之势。


这天都快大冷了,也不说烧地龙加炭盆子……难怪孩子睡不着,夜里想娘。


第二日时,单妈妈倒是跟孟老太君略提了提。


老太君听了微微叹气:“每天看她乐呵呵的,还以为是长大了,其实还是个孩子……她那个爹整日忙着娶新妇,都无暇关顾府里的儿女了。”


单妈妈接口道:“可不是,大小姐如今也是变得太懂事了,昨夜也不大声,只将脸儿埋在枕头里啜泣着,也就是我这人老觉轻的婆子听见了,那些觉沉的小丫鬟大约都不知道小姐昨夜哭了一场,早晨我收拾被褥时,看那枕头湿得像水捞的一样……冰冰凉哦……”


老太君摇了摇头,一时又想到那个当老子吝啬,非要效仿先父节俭,不入冬不点地龙。可怜没娘的孩子,夜里居然只抱着猫儿取暖,哭得厉害时,岂不是凉得心窝子都没点热气?


当天老太太发下话来,大小姐前些日子刚病过,身子不禁寒气,给大小姐的屋里点上地龙,她院里的炭火钱不走公中,由着老太太自己的嫁妆钱里出。


一时间,盛府这一年入秋时节居然热气蒸腾。


盛家mǔ_zǐ 三人寄住的院子里烧着自己买来的炭火,盛香桥的绣楼里的地龙也蒸腾起来。


唯有白姨娘的院子里还只能靠炭盆子取暖。


气得盛香兰直问白氏,莫不是她和弟弟就不是父亲的孩子?怎么满院子冒热气,就他们院子冷得跟冰窖似的?


白氏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如今新妇马上就要入门,她这般嚷嚷岂不是要让老爷听了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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