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姑的名字叫凌楚楚。当初给这位取名字, 他还建议过要不就叫凌灼灼。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嘛。
可帝君说长公主一贯觉得叠名太软乎了, 还是就叫凌灼。
这么两下里都有人叫, 很快就凑到一起了。
凌耀看到阿灼,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就是他亲姑的肉身啊, 的确是凌家人的长相。
不过, 知道这会儿里头装的是长公主, 他还真不敢凑太近了。
“姑姑——”他有些拘谨的道。手上有些忍不住想碰一碰她胳膊,又收了回去。
“统领,你和姑姑说话,我们就先走了。姑姑说了, 让你摆酒请我们。”
凌耀挥手,“一定、一定!”
阿灼看着凌耀。样子熟悉得不得了,但是这感觉一点都不对。
她本来还觉得血脉相连,两人见面肯定有感觉啊。可凌耀看着她,就好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一样。
眼中挺激动,但肢体却有些僵硬。
就算他不是‘小耀’,也不至于生疏成这样吧?这走路就跟在她后头,起码离了有两步远。
阿灼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一阵子了,好些人对她的态度都太自来熟了。
鸣儿为什么一见面就说她身上有他阿娘的味道?本来以为只是他小孩儿认错了人。
可帝君竟然从一开始就变作‘小耀’来照顾了她十六年,对她还好成那样。
还有天祝老人那样德高望重的大能,也一见面就对她这么好。
按说大家都觉得她会当鸣儿的后娘,他至少也该无视她吧。
还有孩子气的木灵,有一回一激动还差点脱口叫成别的什么。
她决定诈一诈凌耀,他好像知道些什么。而且,他刚从闭关中出来,什么都还不知道。
“凌耀,你是知道我是谁的是吧?”
凌耀一凛,立即站直咯,“是......”
“凌耀——”凤濯忽然出现。
他听人说凌耀一出关就被凤羽卫拉去见阿灼了,赶紧以神识找到二人,然后关注。
不过,这小祖宗有所怀疑他一点也不惊讶。
尤其天祝老人和木灵可没真心想帮他瞒着。出了天宫,那隐瞒得叫一个敷衍。
连傅宁都起疑心了,这小祖宗作为当事人一点想法没有才怪了。
凤濯对凌耀道:“你去忙你的吧。呃,回家看看。你家那个灵气匮乏的情况,回头本君会帮你解决的。”
“没事、没事,这回属下占大便宜了。”凌耀心道:我都多少年没回过家了?
他还想问问自己姑姑还有多久能出来,但看帝君这表情不对。倏然反应过来,长公主刚是诈他呢。他好像坏帝君的事了。
凌耀走了,凤濯道:“我们回梧桐祖木里说吧。”
阿灼点点头,“帝宫灵气有轻微的复苏迹象。如此夜以继日的,能慢慢的提升。”也是因为帝宫的范围太广,还有那么多人用,所以有点慢。
凤濯点点头,他这会儿才不在意这个呢。
他把阿灼直接带进了当初存放她那一抹残魂的密室。也就是鸣儿被封印和幼年生活的地方。
这儿就是梧桐祖木的树心位置,凤族最安全和隐秘的地方。上次密室的入口机关被人碰触,他就是担心天君找到这儿来了。
房间里布置成起居室的样子,凤濯安顿阿灼在矮榻上坐下。
他也在她对面的地毯上趺坐,“你有疑问,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阿灼嘟囔道:“从头到尾就是你在隐瞒我啊。我被你搞得很混乱。”
凤濯一滞,半晌道;“本来就打算回来后找个机会告诉你的,省得你胡思乱想。只是回来之后一直有事。”
“那现在可以说了么?”阿灼盯着他道。
凤濯抬起头,带着些许忐忑地道:“无央,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半晌,阿灼呼出一口气,“原来我真的是鸣儿的娘啊。”
不过,对鸣儿她有一种天然的血脉牵连。对前世有关的其他事她完全是一无所知的。
凤濯道:“你多狠啊,直接献祭了神魂。要不是先帝早有防备,留了一成灵力在你身上,你真就找不回来了。”
阿灼想了想,“那为什么那些灵力都在鸣儿身上?”
凤濯道:“没有都在,可能是妊娠期间转移了一部分。要是都在,他早承受不住了。对了,他没黏着你干嘛去了?”
“和木灵一块儿修炼呢。去天宫大殿露了回大脸,他又满足了一个心愿。最近都美滋滋的。”
阿灼说完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俩这还真像两口子坐一起说孩子呢。
凤濯静默了一会儿,“如果不是灵力转移了一部分到鸣儿身上,你要复原如初可能没这么难。这件事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