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舔着晶亮的唇。
“行了吧?”
他刚说完,突然,一阵眩晕,他欲要站起来的身形虚晃,又跌在了沙发上。
“水里没东西。”男人笑笑,狡猾无耻,没了半点儒雅意味。
“可杯子里有啊。”-
秦雨沐吃完父亲亲手做的午饭,又被赶着去睡午觉。
她昨晚睡的多了,眼下有些睡不着。这套房子她并不常来,刚想起床去别的地方转转,打开门却正好看到表哥正在自己门口旁边不远的地方看着手表。
霍清远成年之后很忙,极少到秦家来。这次过来一是因为霍甜,也是因为她的身体。
见她出来霍清远愣了一瞬,目光轻晃转而换上笑容。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过来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声音温润泠然。
“怎么不睡觉呢?”
“睡不着。”秦雨沐扬起头随意给他揉,她不管在哪家算都是最小的孩子,从小被宠惯了,看到哥哥自然撒娇。
“睡不着也要躺着,忘了自己的身体了?”
霍清远一句话提醒了她,她摸了摸小腹,满目温柔,所以再不情愿也要回去。
“那我去休息了。”
她朝着表哥挥挥手,飘着衣摆回了屋子。
霍清远跟在她身后进去,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女孩睡着才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沉云曜缓缓睁开眼,清醒的一瞬间心跳加快。
他在迷蒙中仿佛听到了雨沐的声音,又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理暗示太过于强烈,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少女幽香,气味萦绕悠远绵绵不绝。
“醒了?”
“啊——”
他一声惊呼,猛地转过头才发现之前的男人坐在自己旁边。年轻人不知去向,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男人身后的四个保镖。
“这个东西是你的?”
男人低垂着眼睫,把玩着手中的牌子。象牙牌子散发着温润的柔光,阴刻的秦字在光线均匀覆盖下清晰可见。
少年不言语,目光随着牌子的晃动一同闪烁。
那是秦雨沐给他的东西,大抵是自己昏睡的时候被他们拿走的。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猛地抬起手要去抢。
秦熠轻勾唇角,这小子对他来说只是小毛孩子,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写在神色里。
瞥了眼离他最近的人,那人心领神会,拉上厚实的遮光窗帘,掏出遥控器对准房顶上的投影按下去,空白的墙上赫然出现一幅画面。
女孩躺在洁白的床上酣睡,呼吸均匀,纤长的眼睫柔和地挂在眼下。薄薄的毛毯搭在腰间,她睡着了还不忘搂着肚子,像是怕里面的宝宝冻着。
沉云曜看得眼眶发红,他闭上眼睛动了动喉头。
“是她的。”
他睁开眼,目光猩红。
有些无力地垂下头,“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认识这个东西还不让她走,不怕她爸来找你吗?”
“帮我去杀了现在秦家的当家人,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男人看着画面里的女孩,语气云淡风轻,不像谈人命。
少年目光一滞,在瞬间仿佛化作实物,带着难以忽视的重量慢慢落在地板上。
秦家现在的当家人,不就是秦厉衡。他虽然和那个人气场不和,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那是雨沐的哥哥,怎么能去杀他。
而躲在另一边的男人从墙上的单面镜子里看到所有,也听到父亲的话。他浑身僵直,英俊的五官拧到一起,冷毅的脸色越发寒凉。
秦雨沐怀着孩子,到底做父亲的舍不得折腾女儿。
却舍得献出儿子。
“别想。”
少年拒绝的干脆果断。
别人也就算了,她的家人不行。要不然就算是他们两人都无恙,以后也再没脸面与她相处,她亦不会原谅自己。这种结果还不如做一对往生鸳鸯,自由自在好过受制于人。
男人低垂的眉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但几不可查,情绪慌乱的人更是忽略。
紧跟着他又说:“不行?那你还能活着走吗?只是她哥哥,你不说,我不说,她又不会知道。”秦熠引诱他,黑色的眼瞳紧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表情。
未几少年仰起头斜眼看了看他身后几人手中的枪。枪身几乎是男人说话的瞬间便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他从小玩枪,手枪这种东西对于沉家一群野狼来说只是给小孩子玩的玩意儿。这种阵仗吓不到他,反而让他神色松弛些许。
“老子不干对不起她的事,不像你,我做了亏心事容易睡不着觉。”
他已经想清楚,并不能接受余生有愧,做的决定不会改。
少年年轻而张狂,肆意笑容旋在嘴角。从拒绝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又做回沉云曜,天老大他老二。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秦熠却不生气,反而有些欢喜。他凝神片刻,从自己身后抽出沙鹰,下一秒,对上云曜的眉心。
少年目光平如镜,除了一直燃烧未曾停息的烈火之外未起任何波澜。
男人的食指慢慢搭上扳机,两人目光对视,他始终不说话,就连墙上那难以割舍的画面都没有再看一眼。
“哒。”
僵持半晌后,扳机终于被扣动,极其轻微的一声。
少年目光怔忡,预想的瞬间并没到来,枪口没有射出任何东西。他挑起一侧眉头疑惑地瞧着对面的人,未几门开了,门口涌进来四个身材宽阔的男人。
他忽地睁大了眼,别的不说,最后那两个在墨城时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见过,而他也终于明白这沉稳男人身上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沉云曜?”秦熠声线低沉醇厚,他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沉云曜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愣住,盯了许久之后才握住。
男人勾起唇,这次的微笑难得和善。
“我是秦雨沐的父亲,秦熠。”
秦熠。
这个名字像是平地炸响惊雷,震得他瞳孔不住发抖。只在须臾间,他便在天堂地狱走了一遭。刚刚的药性大抵还没有过去,神经松弛的霎那他身子一晃,软软晕了过去。
真狠啊。
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武力斗争,不知道杀人诛心原来是这么玩的。
验证真心的方式没有这么刺激的。
还他妈的不如管他要礼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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