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兰按照夏商所说的想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终归是摇了摇头。
夏商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如果有那份证据就好了。如果是李向阳派人害了李子衿,那我们就正好将那份证据传出去,就算不推翻大皇子的死因,但也让所有李辛的旧部都看看,真正的凶手是谁?然后再看看,那些李辛的旧部之中会不会有人采取行动。那时候,不用我们出手,有人就会忙不过来吧?”
“这件事真的是太子一手操纵?”李幽兰显得有些怀疑,“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这件事,相信有所了解的人都会清楚,就是……不……应该叫李向阳的嫌疑最大。因为就在当日朝堂上,李子衿跟他发生了争执。满朝文武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二人所争执的可不是什么小事,而是事关江山社稷的新政。就在散朝之后,李子衿就在路上被人暗杀。身为太子,为了‘放国债’一事而痛杀兄弟,一切顺理成章。”
“但是……李子衿说过的,当今太子是几位哥哥之中最亲近他的,从小都跟着他一起……怎么可能……而且,而且在诚王府,太子也经常过来的,每次来都跟李子衿谈得很开心。”
夏商冷笑着摇摇头:“怎么?连你也跟着李子衿一起变得天真了?真正的狠人不会让人看到他真正凶狠的一面,这种人,一旦出手,那就必须已经毙命,不留后患。你知道吗?李向阳为什么不用如此直接的手段对付他更痛恨的我?而是对付一个看似没有多大威胁的小兄弟?那是因为他还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所以他一直都藏着自己的爪牙。表面上,我跟他的关系有所缓和,实际上,那是他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的表象罢了。而我,只是有些担心,有些害怕,害怕我跟他的事情会牵连到自己家人,就只能摆出一副相安无事的姿态。你明不明白?”
“……”李幽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
夏商细想之后,继续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毕竟没有掌握证据,不能仅凭直觉确定就是李向阳安排了这一切。但李向阳的嫌疑太大,他在其中一定有牵连。即便幕后之人是别人,我们也可以通过此法给李向阳施加压力。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把真正的幕后推手揪出来。只可惜,李子衿临死也没有告诉我证据究竟是什么,放在什么地方。”
“既然这个证据如此重要,那我之后的几天就在家中翻找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夏商点点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休息去吧,我就坐在这,等天亮了再离开。”
“嗯……”李幽兰轻轻应了一声,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
同一个雨夜下,太子府的小阁楼上——
和昨夜一样,李向阳一人一酒,一杯又是一杯,桌上还留有两个打翻的空酒壶。
早不知这是第几十杯了,李向阳蓬头垢面,无力地趴在桌前,望着黑漆漆的雨幕,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衣袖竟是被眼泪给浸湿了。
阁楼下,消瘦的身影收了雨伞,踩着一连串细碎的步子到了楼上。
看到楼上的太子,奈美不禁有些失神:“殿下,你这是喝了多少?”
说着,奈美到了桌前,开始整理桌上的狼藉。
“滚开!”李向阳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酒壶全都打在了奈美的身上,残余的酒水溅了奈美一身。
奈美并不在意,她今日跟随太子一同入宫,按照旧历,简短地见了几位藏在深宫的娘娘之后,太子殿下就去了早朝。
而她则在其他地方,听着太监通报朝堂上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
而她也更清楚早朝之后京城之中又发生了什么。
并且,现在整个京城议论的什么,猜测的什么,她也是十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