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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毁灭之路(二合一 )(1 / 2)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住上几十年。你可欢喜?】


娄玉笙轻声地“说”着他的打算,一时间连正在扒结界的苏音都忘了。


他全神凝注于识海,那五色烟云中的木笔,在此刻远比现世的一切都重要。


【你在那里可以尽兴画你想画的物事,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拦着你了。你可以画云海、大雪和落雨的树林,可以画悬崖上的秋花、停在竹枝上的寒鹊……你想画什么都好,只要你高兴,我便欢喜。】


娄玉笙向着识海中的木笔允诺。


一如从前的无数次。


每一次,他皆是这样允诺着,答应带它去看最美的风景,答应它总有一天会让它纵情肆意地挥毫作画。


然而,那划过天际的流光,却还是在瞬间息变成了一道道紫黑色的雾气,那支古拙的画笔,亦在他传念之后,尽数没入了浓稠的雾气中。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木笔并未如从前那般,以自身浩瀚纯净的辉光,强抑住那越来越浓的紫黑色雾气。


它任由自己沉沦了进去,犹如在身在泥沼而放弃了挣扎。


娄玉笙惊恐地看着黑雾缭绕的天与海。


天空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黑暗,狂风怒号、巨浪滔天,大块乌云压向五色海面,曾经斑斓的海水早便被那黑雾染透,表面浅浅的一层华美,终是被内里的污浊吞噬。


青、黄、赤、白四色,自海面上徐徐褪去,识海的天空是黑的,而下方的海面,也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黑。


那黑并非从前那种端重泛着光华的玄色,而是散发出腐尸与劣制颜料刺鼻味道秽黑,令人闻之欲呕。


这还是我的识海么?


娄玉笙呆呆地看着这天与海,一颗心如坠冰窟。


即便在他受伤最重、气若游丝之时,他的识海亦从不曾变得如此面目可憎,让人一眼都不愿多看。


“我不乐意。”


意识海的内外,两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惊醒了失神的娄玉笙。


那道清脆干净的女子声线,自是现实中的苏音在说话;而另一道声音或者说是意念,却是来自于他的神魂深处。


相较于苏音的语声,识海中传来的那一道神念,才更让娄玉笙骇异。


它不乐意?!


娄玉笙本就惨白的脸上,泛出一层死人般的灰色,握着流光笔的手竟自颤抖了起来。


【为……为何?】


他问。


以神念而非声音,向着识海中的那支不再剔透的画笔,发出了难以置信的一问。


为何?


为何不愿?


千百年来朝夕相伴,为何偏要在这紧要关头,说出这绝情绝义的二字?


他不解。


他真的不明白


识海只有一片静默,木笔仿佛已然陷进那片浓雾的深处,再难与他有一念神交。


阴森的海面上,浊黑的浪头卷起怨魂的哭嚎、生灵的哀泣,卷起千百年来的那无休无止的挣扎、痛楚、疲惫、纠结与懊悔,扑天盖地将他淹没。


娄玉笙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他看到了一个雪中独行的男子。


那是他。


许久许久之前的他。


亦是即将身死道消的他。


那时的他,已经老得眉毛都白了。


娄玉笙陌生地看着那个年老的自己,像在看一个不干的人。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那迟暮男子的身上。


他走得那样慢、那样艰难,身子佝偻着,费力地扶着拐杖,担在肩上的白雪仿佛有千斤重,每走几步,他便要停下来喘息好一会儿。


想起来了。


他已经想起来了。


娄玉笙张大眼睛,以俯瞰的视角,怔怔地望着雪地里苍老的自己。


那个即将老死的娄玉笙,喘起气来像在拉风箱,在雪地里苦苦跋涉。


他的确还记得那天。


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天,亦是他人生转折的一天。


那天,雪下得特别地大,冷风一阵阵割过喉头,他的心肺犹如裂开般地疼着,身体里好似切进一柄冰冷而又灼热的钢刀,一点点地攫取着他不多的力气。


死,从来都不是那么地容易。


修行百余年,纵使有识海中的神异木笔助力,可娄玉笙却始终不得顿悟,清虚之上的无边好景,他亦始终无缘领会。


而今,他的寿元终于耗尽,即将死在这万里无人的雪野。


他其实是不甘的。


非常、非常地不甘。


虽然他已是同辈甚至前后三代修士中最杰出的一个,他的寿元也远比所有人都更长久。


可是,同辈也好、后辈也好,他们全都没有他的奇遇,他们中亦无一人像他这样,拥有一支神异无比的画笔,更不可能得到画笔供给的至真至纯的灵力滋养。


他们无所作为,乃是天定。


而他娄玉笙,和他们不一样。


自识海中那支透明的木笔现身,娄玉笙便认为,自己与寻常的修士,已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是天道选定之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生来便站在比别人更高之处。而其他人,不过是地上的蝼蚁罢了。


可就在今天,天子骄子的他,却要与那些蝼蚁一样,归于那片广漠无边的虚无。


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然而,寿元亦是天道。他修了这么多年的道,纵使再不甘、再不愿,也终究逆不过天道的意志。


所以,他会才来到这座大雪山。


曾有人言,冻毙之人会在临死前扒光自己所有的衣物。


娄玉笙想,他虽然勘不破生死,却也愿效先贤,“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这白茫茫的一片干净的大地,便是将死的他为自己做的最后的修饰。


他是直到那一刻都在希望着,至少在表面上让自己像一个真正出尘的修士,脱略行迹、无畏于生死。


而后,他便感应到了那个凶厉年轻的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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