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后病重,这册封仪式都从简,但就是这样,也是让德妃高兴地如同做梦一般,她拉着任慈的手说道,“好妹妹,这都亏了你。”说着几乎要落下泪来,女儿一直生病,眼看一日不如一日,她心痛如绞,皇帝又待她淡淡的,这几年就没在她屋里歇过,她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任慈道,“谢我做什么,还不是姐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一直都勤勤恳恳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无论太后娘娘还是陛下,都十分的赞同,这才水到渠成而已。”
这话说得十分真诚,倒是让德妃更加的感动了,说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因着着急,早上办了册封仪式,下午就给任慈拿了贤妃的金印,又御赐了景阳宫,算是结束了。
皇帝去看太后,太后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不管如何,看到这样的太后皇帝终于觉得值得了,太后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该好好谢谢任慈才是。”又道,“皇后要照顾三公主,倒也走不开,但是任慈才刚被册封,你总该去看看才是。”
皇帝当然懂太后的意思,她这是要让他宠幸任慈。
***
晚上,林瑶坐在亭子认真的练字,旁边摆着一本字帖,正是皇帝之前送她的,她写了许久,旁边写好在纸张垒的很高,可见她写了许久了。
曹嬷嬷和茂春在一旁站着,却都不敢言语,茂春悄声说道,“陛下不会真的临幸了那位贤妃吧?”
曹嬷嬷叹气,说道,“这要是寻常人家,还有余地,也有许多人一辈子没有纳妾,夫妻和美的过日子的,但是偏偏是三爷是当今陛下,身份不同,夫人虽然心里难受,却也说不出不让三爷宠幸其他女子的话来。”
茂春顿时就难过了起来,道,“我觉得三爷不会的。”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有那年轻美貌的女子凑上来,又如何不会享用?”曹嬷嬷带着几分不忿说道。
“嘘…… 夫人看过来了。”
茂春顿时不敢言语了,见林瑶望过来,赶忙凑过去,说道,“夫人,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奴婢给您揉揉肩膀?”
林瑶道,“不用,好像有人来了。”
“什么人?”
夜色中,李苋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人,穿着寻常的菖蒲纹长袍,那宽大的袖子划出漂亮的弧线来,夜色朦胧,看不清楚,但是依稀能感觉到来人的挺拔身姿和出众的气质。
“三爷?”林瑶放下笔去看,果然是赵恒。
赵恒笑吟吟的说道,“今天才抽空出来。”又指了指亭子里的字帖,说道,“这么晚了还在练字?”
“您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赵恒揽着林瑶去了亭子里,见那字写歪了好几个,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都写歪了?”然后促狭的去看林瑶。
林瑶又窘迫又觉得委屈,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她觉得难以适应,名分也罢,聚少离多也罢,这些都可以理解,唯独有了新人这件事让她心里失去了从容。
“怎么哭了?”赵恒原本调侃了几句,见林瑶红了眼圈,倒也不敢再说了,手足无措的拿出帕子来给她拭泪。
在赵恒的印象中,林瑶一向果敢,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失态。
赵恒道,“莫哭了,朕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道赵恒说了什么林瑶终于破涕为笑,在一旁看着的着急的茂春和曹嬷嬷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一旁的李苋无奈的说道,“本来今日要歇在贤妃处的,但是陛下跟贤妃寒暄了几句就非要出宫来,大概是怕夫人难过吧。”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自从看到林瑶哭后,赵恒连话都鲜少跟贤妃说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底,却没有秋季的凉爽,反而有了秋老虎的炎热,厨房里依然备着解暑的绿豆汤。
林瑶已经很少去林记了,三个孩子已经耗光了她的时间,她苦笑着对茂春说道,“也怪不得男主外女主内,这有了孩子当真是抽不开身。”
茂春心疼的说道,“还不是夫人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
林瑶一想也是,却道,“我一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把一碗水端平,老大小时候给他缝衣裳,喂饭,教他写字玩耍,不能有了老二就因为忙不过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仆妇。”
茂春就是心疼林瑶,但是不得不说,林瑶这一碗水端平,倒真是有些不同,孩子们还小,自然会拌嘴吵架,但是平日三个孩子们却格外的亲密无间。
“收拾下出门吧。”
这个时候出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瑶先叫人喊了赵婉蓉过来交代半天,赵婉蓉拍了拍胸脯说道,“娘,我还会照顾好弟弟的,您去忙吧。”
赵平安其实舍不得母亲,但是他也很喜欢姐姐,见姐姐陪自己玩,马上就忘了凑了过去撒娇,讨好赵婉蓉。
林瑶心中欣慰,摸了摸两个人孩子的头就出门去了。
宫里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让德妃坐上了中宫的位置,至于林瑶的册封,太后也默认了,但是想着太后还病着,加上皇帝怕是林瑶伤心,毕竟这一下子就册封了三人,就准备缓一缓再入宫,这才有了这空闲的时候。
去了林记,比起以往要冷清许多,天气炎热,正是火锅的淡季,不过还有烤鸭,凉面,还有林瑶后面做的酸汤面之类的,倒也有不少的熟客。
高掌柜这些年倒是越过越是精神,夫人又给他添了个小儿子,可是高兴地不行,见到林瑶顿时就站了起来,显得很是恭敬,之前他就知道林瑶和皇帝关系不浅,但是那会儿还没名分,这会儿却已经是正经的册封了。
林瑶见高掌柜要跪不跪,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就笑着说道,“在外面可不用这般行礼了。”
高掌柜见林瑶说的认真,想想她的性情,这话也是不是客气话,半弯的腰身又挺直了,道,“那小的就给夫人鞠个躬。”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高掌柜的说道,“夫人,有个贵客一直在等您。”
“什么贵客?”
林瑶很是好奇,跟着高掌柜去了二楼的雅间,一推开门就看到许久不见得云付,自从上次闯了祸,加上林瑶忙着带孩子,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都没见上面,但是云付很惦记林瑶,这几年虽然在西北,但是都会寄了东西过来。
林瑶很喜欢吃西北那边的葡萄干,云付就每年都寄过来。
云付见到林瑶有些不知所措,大抵还想起了闯的祸,直接就藏在了桌子底下,林瑶看着又好气又好笑,道,“六爷不是都当爹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三年前云付就成了亲,那娘子和林瑶也有些关系,正是白芜少主贺莱汌的妹妹贺莲,说起这桩婚事,也是叫人哭笑不得。
白芜人举行圣火节的时候,作为女祭司的贺莲要主持庆典,然后会习俗在众人中选择下一个女祭司父亲的人选,就是要找个男人,之前一直没有看上眼的,倒也过去了,这一次却一眼就看中了云付。
云付和容貌,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西北,那都是没的说,想来也是美貌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