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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花开(47)


之前都知道,说是老孙家的儿媳妇家很有背景,但到底背景多大,咱也不用人家,也不去打听,也没太在意。


这次上门了,很意外的两个人,进门就说‘冒昧了’。


大过年的,来上门拜年的都是客,冒昧什么呀?特别热情的把人给请进来。


四爷的原身和金思念应该跟孙家的儿子是认识的。是的!金思念都有一些印象。


四爷努力找的话,还能从记忆里找出一个比原身大个三四岁的黑壮少年来。然后黑壮的少年就跟眼前这个黑壮的jūn_rén 重合了起来。


“快请坐。”


对方就笑,“一晃可有好些年没见了。”


是!得有二十年了没见过了吧。


桐桐给两人倒茶,然后跟姚曼搭话,“之前也没听孙叔说你们要回来过年,还想着你们挺忙的。”


“是!原来是没打算回来。”姚曼接了茶,就道,“我爸那人,一到过年就得下部队,孙勇平也一样,反正是回家过不了年的。去年孩子小,前年我有怀孕着呢。这都两年没回来了。我妈和我奶奶,被我大伯接京城过年去了。再加上我爸一下部队,就剩下我和孩子了。那干脆就直接给孙勇平也休年假算了。我爸之前不乐意,说什么都不让人批。还是请了大伯出面说项,这才给放人了。他那人,古板的很。对女婿的要求苛刻的很!一点情面也不讲。”


听话听音!人家回的是你刚才的问话,但也隐晦的表述来了,过来就是过来拜年的,想走动的意思。并不是谁要攀扯上谁。


你想想,人家说她爸的时候,用的是下部队。孙勇平早提干了,他爸不叫人给批。在部队到了这个年纪,那他得是什么样的级别。更何况,这样的事,请他大伯给说项的,他大伯在京城。那么,他大伯又是干啥的呢?


句句是回应你刚才的问题,但也句句都是打消顾虑的话。


林雨桐听过就算了,没追着往下问。她只含笑道:“工作性质特殊,就是这样子的。我总说当老师累,当老师辛苦,可要比起来,老师这寒暑假确实挺叫人羡慕嫉妒恨的了。”


姚曼就笑,“说实话!真是!我是在军医院工作,要是忙上来,真是没昼夜之分。一天天的泡在医院,什么也顾不上。孩子都是我妈跟我奶奶带的。现在一岁半了,孩子对爸爸的脸是记住了又忘,再回来再记,然后又忘。这次我俩带着孩子回来,得亏是自己开车,要不然人家得以为是我俩拐了谁家的孩子了。”


孙勇平在边上就笑,“没法子,在部队三两个月见不了孩子一面。忙上来,手机都打不通。这也得亏是部队,清一色的汉子,要不然她非跟我闹离婚不可!”


说了一会子话,两边都把底摸的差不多了。


孙勇平跟四爷说话,语气挺诚恳的,“我爸呢,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是一直坚持叫我爸再找个人。当时找了吴阿姨回来,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时候我爸忙,我小时身体也没这么壮。一个鳏夫爸爸带着孩子,那就是粗养的。今儿吃的昨儿的剩饭,那日子经常了去了。常不常的就闹肚子,有时候我爸忙上来都不顾不上回来。那时候我能找谁?我家离防疫站近,我就过去找吴阿姨帮忙……回回见了都管我。带我去诊所看大夫,买了药回去在她上班的地方给我挂针,没人在医院陪,她也要上班。这些你们肯定都不知道!我就说,当年难处伸了一把手,人就坏不了。只要不是坏人,那俩老人就搭伙过日子呗,都怪不容易的。我呢,在部队,那真是有事知道的不会那么及时。就是姚曼吧,她进了手术室也是一样。老人病了痛了,想打电话找我们,都找不见。我就说,身边有个人,不求别的。家里有个说话的人,又那天突然病了,好歹有个帮你打急救电话的人也好啊!”


姚曼跟林雨桐苦笑,“我呢,是想过把我公公接过去的。我们有自己的住处!可是呢,之前接过,他到那边很不适应。住了半年,病了五回。我们一忙,家里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我爸这人呢,知道孙勇平三两月不回,我呢,大部分时间在娘家。他大概觉得,他住那边,害的我总得往家里跑……反正怎么都不呆了!”


主要还是儿子不在,做公公的不好意思老住在那边吧。


孙勇平就道:“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着,不行把俩老人都接去。可一开口,就被挡回来了。”他也没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那干脆,我们出钱,给老人在你们附近给买套房子。兄弟,哥哥不求别的。只求老人病了痛了,你能给搭把手,暂时帮我安排一下就行。”


四爷压根就没犹豫,“悖”鹚翟勖怯些瓜葛,便是没瓜葛的人。儿子当兵去了,留下老人在家,谁见了都会搭把手的。要是为这个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话,那就多余。”


这个话题扔过不提,吃饭的时候也只说一些其他的琐事。


吃完饭,对方也没多留,彼此留了联系方式,然后人家告辞离开。


四爷和林雨桐把人送到车上,看着车子开走了,才返身回来。


他们给了孙家孙子红包,人家也给了林墨和林砚红包。另外就是来的时候没少带东西,都是品质不错的补样品,适合家里的老人用。


像是上品的阿胶,市面上不太好找,人家拿了那么一大包。林雨桐就说,“分成三份吧,给家里留一份,给我姥姥姥爷一人分出一份来。这是好东西!”


而这孙家小两口办事,特别利索。应该是找了朋友,朋友托朋友,真就在小区里给买了一套房子,位置虽然在顶层,但是最高也才六层,又有电梯,问题不大。房子是三居室的,也不用另外装修,直接就能住人。


而最叫林雨桐和四爷没想到的,是人家直接给孙思念运作了一个二甲医院的后勤岗。


菜市场边上的医院,原来属于jun工企业的职工医院。后来算是改制比较成功的。那地方可能姚曼属于伸手能够到的地方,这件事特别快,过了正月初七,十五都没到了,通知函都到金思念手里了。


她特别无措,直接找到家里,“哥,现在怎么办?”


四爷拿着这个通知函,先问她:“你怎么想的?”


金思念就比较一言难尽!其实她一直没辞掉医学院的工作,一个原因就是觉得稳定。虽然去古今园也可以,但去了谁都捧着自己,真就是一双眼睛去看着摊子的!这种感觉叫人并不怎么舒服。


而在医学院呢,她也希望有空的时候考个中医药剂之类的资格证,可这还没实施呢,稳定的工作机会就摆在了面前。


真把这个东西直接拒绝了?她觉得,大概她一辈子都再没机会有这资格了。像是后勤岗,在那个圈子里呆着就知道了,没关系很难进去。


四爷就道:“你要接了,妈那边很多事,你就得多操心。”


金思念就不言语了。


沉默了良久,才说了一句:“之前他们并没有跟我商量过。”


四爷说了一句公道话,“对方也不是那种冒昧的人。一定是有人说什么了,人家才给办的。”


金思念面色一变,“是妈跟人家的说的?”


人家对金妈的了解到底是有限,并不知道金妈没有征求女儿的意见。于是,事情人家给办了!人了求了,完了你又不去了。


四爷就说,“确实是挺稳定的工作。你呢,接受也可,不接受我去解释,这都可以,随心就好!”


那我怎么可能叫你去跟人家说那些个话,事不是那么办的。


金思念就道:“我去!妈那样……得有人看着。她要是老跟人家张嘴,再好相处的人,也处不长。”


是这个道理!


饶是如此,四爷和桐桐带着金思念,在人家走之前,也郑重的请了人家一次。一是感谢,二也是隐晦的提醒。对于金妈,不用有求必应。有事,咱们私下的交流沟通完全可以。老人的话,选择着听就行。


就像是老孙,要真是身体出问题了。他说不叫通知他儿子,那这个肯定不行。这边该通知的还得通知。像是金妈,想要什么东西或是想要求着办什么事,这个你听了就应承,但不急着去办,你先告诉我,我斟酌着看。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了。老人们搭伴过日子,要么不要走动。要走动,那也多是为了老人考虑的。很多事情双方互通消息,这很正常。什么话都说在明处,都知道底线在哪,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处起来没有负担,这不是挺好。


姚曼还跟林雨桐释放善意,“之前咱们聊医院的事,觉得你对医院医生这一块,特别熟。”


“我一朋友在医院,家里数代行医。之前走的是西医的路子,后来太累了,确实身体扛不住,走了家传的中医路子。”


姚曼就点头,“中医……京城医院周副院长就是中医出身,她现在很少在外面看诊了。上次去京城,见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把一个助手放到c省的医科大学去了。人家找老师,找到了周院长的门上,她没时间,把助手安排去了。听说那边缺一个助手,还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人家把话说到这里,就是说你如果有意向给你朋友争取,那就尽快商量。回头我举荐!


这还真是一个机会。


辛年这几年帮自己良多,不说当时受伤昏睡几个月在医院,她日日帮着按摩的情分,就是这几年,自家这大事小事,犯事有上医院的,她都忙前忙后的跟着折腾。自己跟她其实没有交集的地方,想帮人家,你也没这能力。总不能等着人家孩子上学了,你等着教吧?事不是那么一个事。


姚曼说的这个机会,对辛年来说,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步踏出去,就海阔天空了。


林雨桐果断的很,她宁肯欠了姚曼的人情之后再想法子还,也希望给辛年争取到这个机会。


因此,送人一离开,反身一上车,林雨桐就把电话给辛年打过去了,事就是那么个事,“……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便是再找人家,可能刚好赶上人家身边正缺人的机会却不多。要是可以,你跟家里商量一下,尽快给我电话。借调出去三年再后来,比读研好多了。”


辛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家是世代行医,但是在医疗系统的关系也仅限于省内,省外多是父母的同学,不外乎你帮我,我帮你,这样的关系。那就是说,层次等级相差不大。想拉拔谁,那是难上加难的。


可怎么也没想到,桐桐给自己碰出这么个机遇来。


“不用商量,我就能决定,我去!”辛年说着就问,“你会叫你欠太大人情吧?”


“没事!”林雨桐说着就道,“我先挂了,给对方回过去。”


打过去一说,姚曼一口就应下来了,“最晚今晚,我给你回话。”挂了电话,她跟孙勇平就笑,“这两人确实不错!家里有这样的兄弟,省心。在外面能交这样的朋友,那更是运道。”


林雨桐不知道这是欠了自己天大的人情吗?知道!可她没跟她自己或是她家里人要什么,而是为了朋友,毫不犹豫。这样的人,哪怕没有家里没有这些瓜葛,都该交往交往的。


不过叫她想不通的是,“金家那样的父母,怎么养出那样的儿子的。”不说金思业,就是金思念,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呀!


原本两人不可能闲着没事去管金思念的事,人各有志,咱也不知道人家想干嘛?对吧?


就是晚上说闲话,金妈说起了金思念,意思是想找个有编制的。


其实还提金思甜了,可金思甜跟金思念不一样。她那个学历,那个年纪,以及这些年的工作经历,那真没法给安排。倒是金思念,一直在充电。她属于给本身自身条件先能过线的,这才跟人家开口。你总不能在家种地呢,回来就说给我安排在大学,我要教书。这不可能!天王老子也办不了。那得是你先达标,在达标的基础上,那才行。


因此,帮了金思念一把属于不为难的。对于金思甜的事,两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办不办由咱们呢,对吧?


他们以为是人家商量好的,结果这一吃饭,表达出来的意思,一听也就明白了。人家并没有那个意思,且提醒他们:你们爸娶回去的那个,其实身上是有许多缺点的。见了缺点,你们别搭理就行。


孙勇平就道:“这事回头我跟爸悄悄说说,回头我爸慢慢说那位吴阿姨就得了。咱只当啥也不知道。”


懂!姚曼就打电话,联系那位周副院长,把情况给说了一下。


结果那边就笑,“你说姓辛,家里还是世代行医的,那我就知道是谁家了!那家老爷子还健在,每年行业内开会还总能见见……”


但也只是见见,知道是谁而已。一般人攀不上他的。却没想到这一家背后还有这样的人脉关系,能找到姚家给说项,于是她哈哈就笑,“叫辛年是吧?名字好记。回头把我的联系方式给这姑娘……借调函我从这边给往下发……”


然后桐桐这边手机一响,是姚曼把联系方式发过来了,又发了一串语音,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桐桐又给辛年发过去,叫她等借调函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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