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透过别在他衣领处的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
所有的人都止不住地诧异，谁也没有料到孩子会忽然间说出这种话。
只有宋芒芒面上毫无波澜，乌黑的眸子懒懒地看着台上笑容一下子僵硬了的周怡，她的唇角浅浅勾起。
小智妈妈先是欣喜孩子终于愿意说话了，但下一秒又不由惊讶，低低声道：“小智，你在说什么啊？周怡姐姐就是救了你的那个姐姐啊！她救了你的命，你不可以这样没有礼貌哦。”
周怡的反应也很快，强行又挤出了一丝笑容，非常理解地说，“小智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我真的很开心，大概是他大病初愈，一时说错话了，没关系的，姐姐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来给我献花。”
她蹲下身，手伸向小智，“谢谢小智的花。”
小智却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他害怕地抱住了自己妈妈的腿，还是坚持说着，“她不是救我的姐姐，味道不一样。”
“味道？什么味道啊？”小智妈妈蹙眉，也有点懵。
周怡眸底闪过一丝阴冷，她没想到这个小屁孩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拆她的台，明明徐涛告诉她，这个孩子一直在接受治疗，不能开口说话的，怎么就这种时候能说话了？
不行，再让他胡说八道，她今天所有的荣耀都会被毁掉的，她绝不能允许自己这样丢脸。
周怡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十分温柔地看着小智，“小智，是不是姐姐今天换了衣服，化了妆，喷了香水，所以你不认得了？没关系啊，你身体能恢复，能开口了，姐姐就很高兴了。”
她又转向小智妈妈，笑道：“小智妈妈，也谢谢你今天能来。”
小智妈妈唯恐孩子又出什么问题，她点了点头，道：“抱歉啊，恭喜你获奖，我先带小智下去了。”
“好。”
小智妈妈弯下腰，要去抱小智，“小智，我们下去啦。”
然就在她要抱住小智的时候，小智哇哇哭了起来，“妈妈，不是她，不是这个姐姐救我的，真的不是她！”
孩子三次否认，委屈地都哭了出来，全场的人都禁不住地议论纷纷起来。
“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不是周怡救的人？不然孩子为什么这么抵触她啊？”
“不是说这孩子受惊过度，精神状态不好吗？是不是在说胡话啊？”
“我觉得不是吧，孩子才是最真实的，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如果周怡救了他，他应该会亲近周怡的啊。”
“如果不是周怡，那是谁啊？有人被抢了这么大的功劳，还不吭声的？当代圣一人吗？”
周怡的脸色微微有些绷不住了。
然大家都在看着她，还有所有的镜头都对准着她，现在是在现场直播，她哪怕再气愤，再恨不得将这个小屁孩的嘴堵住，她也不能做什么。
台下的徐涛见着台长的神情也变得不好了，他背脊的冷汗直冒。
这场晚会是他申请以最大的规格来搞的，小智也是他特意请来撑场面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要是搞砸了……他的光明前途，也将化作泡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