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云书屋>现代都市>辞天骄> 第二百四十章 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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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坐收渔利(2 / 2)

刚才他本想剪一个“将此地格杀勿论”的命令符号,现在只能手一偏,老老实实剪下正确的刀痕。


手令被送了出去,靴子齐刷刷迈起的步伐震动大地,不过半个时辰后,左司言被调进来的一万兵就奔向了那木图的府邸。


他们不折不扣地执行左司言的命令,闯入那木图的府邸,逢人就杀。


左司言一不做二不休,铁慈要他去烧那木图的家,他顺便下令把人也给杀了。


今日若不是那木图和他争夺重宝,令他心生不豫,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那贱人引诱中招,早就带着渊铁三件套回府了。


左司言把怒火都砸在了那木图身上,那木图府邸里虽然也有不少护卫,但哪抵得过突如其来的jūn_duì ,等到属于那木图的戍卫队匆匆赶到救援的时候,那木图府里已经尸山血海,大火冲天。


那木图麾下士兵当即就拦下了左司言的兵,后续的jūn_duì 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双方交战,左司言的兵按照左司言的交代,大喊那木图狂妄无礼,有谋逆之心,左大将奉王命诛杀之。


当即便有那木图的人匆匆奔往王宫报信。


那木图此时正在王宫面见大王子,因为之前的买酒事件,今日的拍卖武器和打雷事件,彼此心里都存了火气,那木图觉得大王子过河拆桥,翻脸无情,不免拿出舅父身份说上几句,大王子本就有心结,神色越听越阴沉。


“那一行商人装神弄鬼,妖言惑众,舅舅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大王您最近是怎么了?那雷和那商人有什么关系?您如此行事,不怕百姓们议论吗!”


“舅父这是什么意思?舅父是觉得那雷劈得好?劈了我的王宫,我得位不正,上天降罪,舅父接下来是要把我推下宝座,换更得民心的自己来做吗!”


“乌梁合你胡说些什么!”


“瞧,名字都叫上了,野心真是昭然若揭啊!”


来自大乾的名贵瓷器的碎裂声。


同样是大乾精制的黄杨木的几案咕噜噜自王座上方滚了下来,险些砸了那木图的脚。


满殿的人瑟瑟颤抖,没有想到一向关系极好的甥舅二人忽然翻脸,更没想到沉稳的大王和更加沉稳的那木图会这么轻易翻脸。


乌梁合只觉得心间突突乱跳,热血一阵阵往上涌,想杀人,想把面前这个恃宠而骄的老货给扔进沙漠里去。


那木图倒渐渐稳定下来了,觉得大王有点不对劲,又觉得今日闹起来很是无稽。


他退后一步,弯腰,准备和外甥道歉,缓和气氛。


乌梁合看他那姿态,心间怒火稍减,走下台阶,准备把这老东西教训几句就算了。


忽然听见外头脚步声响,有人大喊:“大主事!大主事!不好了!左司言奉王命带兵闯入府里,说您图谋不轨,杀了您全家!”


那木图宛如被巨雷劈在头顶。


他霍然抬头。


对面是大王子同样惊愕的脸。


但看在他眼里,那是恶毒的伪装,是虚伪的掩饰。


他弯着腰,手放在腰腹之间,这是西戎贵族的行礼姿势。


手指忽然触及冰凉坚硬的物件。


那是渊铁匕首,三件套他得了,自然顺手带走,他有权携带武器进宫。


护身甲穿在身上,簪子戴在头顶,匕首插在腰间。


几乎没有思考,呛地一声轻响,一泓青蓝色光跳上大王子眉宇之间,不等他的愕然转变为震惊,那匕首便刺向他的胸腹。


那木图的嚎叫杀气瘆人:“你去死吧!”


人影一闪,一直跟在大王子身边的护卫左右猛冲上前。


他们来得很快,因为训练过无数遍,也确实挡在了乌梁合的身前。


但敌不过刀太快。


那刀宛如切豆腐一般,无声无息切断了护卫挡在面前的武器和拿着武器的手,穿过护卫的身体,最后哧地一声切入了大王子的肋下。


那木图眼底掠过一丝遗憾。


站姿的问题以及身高的问题,他无法刺向大王子的心口,不然就凭渊铁切肉如切泥的锋利,大王子现在已经死了。


大王子发出一声惨叫。


无数的士兵从殿内涌出。


那木图转身狂奔,听见身后刀风凛冽,心胆俱裂。


那刀很快,一刀砍在那木图背后。


金属断裂声刺耳,刀尖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飞起老高。


那木图栽出滚倒,心中狂喜。


一声大喊近在耳侧,无数的士兵从殿外冲进,护着那木图向外退。


那木图有些惊愕,虽然他可以带刀上殿,但是并不能带太多护卫,更不要说带军进宫。


这些他的部下是怎么进来的?


他还想给大王子来一刀,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人群潮水般扑来,他被护卫护着退出在最高处的大殿,低头看见底下绕着宫殿一圈圈的黑影。


西戎王宫依山而建,宫殿层层,道路盘旋。


无数人如潮水般卷上,也有无数人洪流般冲下。


更远处是扇面形状的整个察那,扇柄处光芒点点,扇面处大片黑沉。


再往外是西戎的大片草场,盐湖,沙漠,山林。


那木图第一次站在这样的位置看见这样的景象。


天地撞入胸臆,心间不由一震。


忽然明白了西戎王室为什么要依山而建王宫。


因为这样仿佛可以看见整个西戎,国土就在脚下。


豪壮雄阔之处,难以尽述。


那木图怔怔看脚下浮云,心间如生浪潮。


他和曾经所有人以为的一样,以为自己忠心耿耿,从无反念。


却不知每个男人心中都有野望,只是有的人隐藏得自己都以为没有,然而对景时,那野望便如洪水破堤,顷刻撞了个天翻地覆。


为什么要退走呢?


这一转身,就是乱臣贼子,从此狼狈逃奔,天涯浪迹。


而大王已经受了重伤,他的部下也进了宫,他在这关键时刻得了渊铁武器和护身甲。


这是天意。


天意兜兜转转,让王位最后依旧落于他手中。


中原有句话,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他霍然转身,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我忠心耿耿助你登上王位,你却以杀我妻儿回报,你这样的人如何配坐王位!把我帮你得到的一切还给我!”


大殿里传来乌梁合的长笑,“老狐狸!就知道你迟早要露出狐狸尾巴!”


那木图发出信号,自己带着人往大殿里冲,他的士兵们则顺着山道,和不断涌出来阻拦的王宫护卫们厮杀。


对战中大家披头散发,谁也没注意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


因此也没人注意到铁慈等人早已混了进来。


那个铁面无私的宫卫首领追在他们身后拦截,始终无法想通这些人是怎么忽然冒出来的。


明明他安排的守卫,将整个王宫都守得密不透风,王宫依山势而建,本身也易守难攻。


他却不知道,他这一日的布防安排已经被动过手脚,田武没有动在要害处的所有守卫,让他一眼看不出来,却撤开了山背和山脚几处不起眼的巡哨。


而那几处,有一处短而隐秘的小道,穿过一处山洞,可以直穿入王宫。


其实不能叫密道,只是王族子女小时候玩的地方而已,乌梁合是长子,年纪比后面的弟妹大很多,所以他不知道有那处洞穴。


鹰主的人将那已经半堵上的洞穴开通,连接了王宫的一处高墙,田武动手脚调走了那处的守卫,但是己方人手不够,不足以抵挡防守严密的王宫守卫。


铁慈曾想过自己利用瞬移去杀了乌梁合,但一来城内有兵的人好几个,杀一个大王不具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消灭他们的兵,那么很快就会有新大王。二来报仇的机会,还是要留给鹰主。


所以才有之后的一系列操作,三方决裂,同时发动,那木图的士兵奔来王宫,自然被拦下,然后鹰主的人正巧地将他们带进了通道,从看守疏忽的那一处源源涌出,等到戍卫首领察觉不对,已经迟了。


现在那木图的兵源源不断涌入王宫,里外配合,打开了宫门,同时在冲击城门,宫内和王军打,城内和左司言的jūn_duì 打。


两边都放出信号,传令自己城外的兵进城混战,城门也被打开。


城门打开的时候,早已得到信号一直等在城外的,呼音的那部分jūn_duì ,趁机也闯了进来。


西戎王城整个乱了。


到处都是交战的那木图和左司言的士兵。


呼音的jūn_duì 一半穿左司言jūn_duì 的军衣,一半穿那木图jūn_duì 的军衣,在西戎大街上奔行,看见那木图的jūn_duì ,那么穿左司言军衣的跑,穿那木图军衣的追;遇上左司言的jūn_duì ,那么穿那木图军衣的跑,穿左司言军衣的追……总之看起来和一团一团两边交战的战团一模一样。


所以那木图jūn_duì 看见也好,左司言jūn_duì 看见也好,都以为是在交战的双方,没人理会。


就这么一路蒙混一直混进了宫里。


但就在呼音的jūn_duì 进入城内后,又有一批人数更多的jūn_duì 疾驰而至,冲入早已混乱无守的城门。


城门处本有那木图和左司言的人在争夺,城门守卫军已经被打散,这后来的jūn_duì 一来,两边都怔了怔,但是还没来得及喝问,对方已经无差别放箭,大队大队的军士涌入城门后,迅速开始抢占城楼。


有人惊呼:“裘无咎的兵!”


那木图和左司言各自都有几万兵,现在大多涌入了王城,裘无咎带来的兵力却还要多,很快便将城门处的两方士兵杀得往城内撤退,裘无咎的jūn_duì 源源不断地涌入,大军全部进城后,迅速放下了城门,并占据城楼,加强了城门的防守。


裘无咎踏上城楼,看着城外尚无动静的旷野和城内一团乱麻的混战,满意地笑了笑。


他身边的将领道:“大相,我们为何不继续进发王宫?”


“不急,让他们再打一阵。”裘无咎悠悠道,“那位皇太女很能搅合,现在她想必在等三方三败俱伤,好坐收渔利。巧得很,”他微微一笑,“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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