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铁慈道,转头对远处看了看,道,”我数一二三,给你们变个戏法,。一、二、三……倒也!”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
方怀安忽然倒在了地上。
人们惊呼,一窝蜂地涌上去,片刻后有人大喊:“他中毒了!”
“好端端地怎么中毒了!”
“是畏罪服毒吗?”
人群济济,人人神情一片惶然,今日之事不断反转,将大家的脑子都搅成了浆糊。
下意识都去看铁慈,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面具人怎么解释,有人厉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会被毒倒?莫非你……”
铁慈忽然对前方招招手。
众人转头,就看见颀长男子,披着日光行来。
他脸上也松松垮垮戴着面具,但仅见风姿,便让人想起“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之类的美好词儿。
秋风里衣袂都似流香。
人群有一刻安静。
慕容翊向铁慈走来,铁慈倒有瞬间诧异,道:“没逮着?”
慕容翊简单地道:“有人接应。”
铁慈皱眉。
虽说慕容翊追出去的时候慢了点,但对方能在慕容翊追逐下被接应走,说明隐藏在暗中不止一人,势力不小。
跃鲤书院里到底潜入了什么人?既然潜入了不怀好意的人,为什么不对她下手?
铁慈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转向四周迷茫的人群,解释道:“我们先前一直关注场中,出事那一刻就盯住了在场的学生,注意到方怀安的小厮帮他换箭筒的行为,觉得他可疑。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他悄悄溜走,我们便追了上去,不过没追着。”
她这个说法,等于作证了方怀安的辩解,策鹿书院的人松一口气,却有更多人不满,立即有人道:“你们又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人物,如何就能在出事一刻就注意到场上学生?既然说去追小厮,却又没追着,这不也是太巧了么?”
“是啊,口说无凭,不可取信。”
慕容翊伸出了手指。
他的每根手指现在都有一条红线,从指根直到指尖,因为他肌肤洁白,所以那红线十分明显。
慕容翊又指了指地上的方怀安,他被人扶起,侧头躺在人身上,正露出脖颈上一道红线。
“中毒?!”
“对,中毒。”慕容翊点点头,道,“那小厮擅毒,他在离开前,就给方怀安下了毒,好让他蒙冤而死,死无对证。而我去追他时,他对我施了同样的毒。”
人群沉默下来。
铁慈在他们说话时候,一直在沉思。总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对方很明显是要对付这批可能被选入中枢乃至帝侧的学生,如果她不站出来的话,现在的局面就是楚行白伤,白行楚淘汰,祁佑背负罪名,方怀安被毒死。
最优秀的几乎全军覆没。没动的就是一个出身豪门不宜招惹的李蕴成。
但是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让这些学生失去机会?这些学生别说还没进入中枢,就算真选到了她和父皇身侧,初来乍到,资历浅薄,也做不了什么,这又是何必?
有这精力怎么不去暗杀贺太傅,暗杀她如今越来越庞大的铁系官员?对一群新兵蛋子下什么手?
这不合逻辑。
按说,一件事找凶手,要看最大受益者是谁。
铁慈目光一抬。
对面,容溥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眼光轻飘飘地抬起,落在了人群中的简奚身上。
铁慈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有种子选手都被坑了,就得在场外寻人才了。
最优秀的非简奚莫属。
但,这小姑娘有这个能量?
容溥的眼神和铁慈撞上,他对简奚身边轻轻一瞥。
对了,还有那个神秘的女侠。
行事张扬,有勇有谋,忽然出现在简奚身边。
但是昨晚铁慈已经命人去查她的来历,却根本没有结果。
现在场上已经僵持住了,方怀安也等于间接洗清了嫌疑,容溥命人先将他送下去解毒。又命人去追那个小厮,以及全院加强戒备,搜寻其同党。
铁慈看慕容翊,他垂落的手指,指尖红线已经渐渐淡去。
慕容翊现在的体质,几乎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鸣泉书院的院正沉默了一会,道:“现在怎么办?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方怀安也不可能做出投箭的姿势,其余人又没和祁佑有过交集,那那支箭是怎么出现在祁佑的箭筒里的?
铁慈笑了笑,走向祁佑。
大家现在下意识地注意她的举动,看她走向祁佑,顿时一阵激动。
难道最后嫌疑还是要着落在祁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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