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灵缘斋。
山峰林立,云雾缥缈。竹林深处,一道瀑布宛若白丝绸一般,悬挂而下。
凤金煌静静地坐在一株松树的枝桠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瀑布,泪水无声落下。
这段时间,中洲派遣去北原调查的蛊仙们,已经回来。
但是凤九歌,却没了音讯。
对于凤金煌而言,自己的亲生父亲音讯全无,陷落在外域,自然是凶多吉少。
这些天来,凤金煌茶不思饭不想,修行全无状态,以泪抹面,日渐消瘦。
生死。
这个沉重的字眼,在出人意料的时节,狠狠地撞击在凤金煌脆弱的心扉之上。
凤金煌也不是没亲眼目睹过死亡。
只是当自己的亲人,面临如此处境时,她失去了一切的淡然和所有的平静。
但她终究是坚强的。
噩耗并没有完全打垮她,只有在没人的角落里,她才偷偷地抹眼泪。
表面上,她一如既往的修行,但她全然不知自己最近修行的内容是什么。
一道身影,仿佛水墨画,由淡转浓,悄无声息地降临到凤金煌的身后。
“女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
凤金煌转过头,看到来人,正是她的母亲白晴仙子。
“娘!”凤金煌再忍不住,一头扎进白晴仙子的怀抱当中,高声抽泣起来。
白晴仙子好一阵安慰。凤金煌这才渐渐止住抽泣。
“娘,爹那么厉害,一定没有事的。对不对?”凤金煌仰起脸,满是希冀期盼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但白晴仙子却没有在此事上,直接安慰她,而是摇头道:“就算再强的九转蛊仙,都有灭亡的那一天。更何况你父亲呢?人总归是要死的,煌儿,别哭了。让娘来给你讲一段故事吧。”
这是《人祖传》上的故事。
话说人祖想要依靠羽民的能力,去救援陷落在平凡深渊里的女儿。
然而羽民的自由。是不会被束缚的。
人祖想了计谋,施展失败,羽民们宁愿死亡,也不愿违背了自由。
人祖陷入迷茫之中。
他找不到好的方法。来拯救自己的儿女。
大儿子太日阳莽如此,女儿森海轮回也一样。
这时候,人祖心中的自己蛊开口道:“人啊,你想救你的儿子太日阳莽,我有方法。”
人祖想能救一个是一个,连忙问道:“哦?什么方法?”
自己蛊笑道:“天下万物都会死亡,这是因为宿命蛊进入生死门,拜访公平蛊而留下的轨迹。人呐,你进入生死门。重走生死路,只要你不走在宿命的轨迹上,踏出独属于自己的路来。当你走进生死门。再走出去,形成一条崭新的路,这样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然后,你只要将你的儿子太日阳莽,带上你所走的道路,脱离生死门。就能回到人世间,太阳普照的地方。你的儿子太日阳莽就能脱离死亡。重获新生了。”
人祖听了自己蛊说的方法,有些犹豫不决,但终究没有更好的法子。
于是,他便决定先让森海轮回在平凡深渊里待一会儿,先按照自己蛊传授的方法,去救大儿子太日阳莽。
人祖向生死门进发,走着走着,有一天碰到一个兽人。
这个兽人十分的强壮,身上的肌肉如块块石磊,嘴里的獠牙比刀剑还锋利。他迈着巨大的步伐,在荒野里狂奔着,哀嚎着:“别过来,别过来!我怕!”
人祖感到很奇怪,便问:“兽人啊,你怕什么?”
兽人说:“我怕自己的影子,它始终跟着我,我怎么也甩不脱。我怕的只能四处乱跑,又累又渴又饿,我快要不行了!”
人祖感到好笑:“兽人啊,你有如此强健的体魄,却怕无害的影子,你生的是一颗胆怯之心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时候,一只蛊虫从兽人的心中,钻了出来,朝着人祖大笑:“人啊,别大言不惭。你不感觉到害怕,是因为没有碰到我恐惧蛊,嘎嘎嘎嘎嘎。”
“恐惧蛊?”人祖后退一步,面色变化。
恐惧蛊一出现,人祖的心中就滋生出恐惧的情绪。
他感到了害怕。
恐惧蛊更加嚣张的笑起来,然后对兽人道:“暂且就放过你吧,小兽人,你这个可怜虫。”
兽人解脱了,立即瘫倒在地上,喜极而泣。
而恐惧蛊又转过头来,面对人祖:“人啊,你居然敢小看我恐惧蛊,现在我就要让你饱受恐惧的折磨!”
说着,恐惧蛊就嗖的一下,直接钻进了人祖的心中。
人祖感到无边的恐惧。
害怕这个,又害怕那个。
恐惧蛊让他害怕风,每一次风挂起来,人祖就惊惶大叫。
恐惧蛊又让他害怕阳光,人祖只好在夜里赶路,经常迷路,白天的时候就钻进山洞中,或者浓密的树荫下潜藏。
恐惧蛊还让人祖害怕树叶,于是人祖远离了丛林,任何一棵树,都能让他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