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突厥狼卫若是行动,又不知道要惨死多少无辜的人了。
“不良人最近巡查有什么进展吗?”徐晴娘托着腮帮子沉思着,长安城内人口众多,十五个突厥狼卫完全可以销声匿迹,让他们无处可寻。
“昨夜,万全县内,我们死了两个不良人。”
“什么?”徐晴娘立即端坐,她还以为昨夜平安无事,没想到又有不良人被杀害。
陆宸也是早晨才得知,人是三更天被杀害的,消息又是从万年县传来的,路上费了一些时间才送到护国府。
“突厥狼卫,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徐晴娘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前前后后,他们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陆宸只觉得这一拳头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本来应该守卫好长安城的安危,现在却只能有十五个突厥狼卫在城内为非作歹,他们连个尾巴都摸不着。
此时,房玄龄也愁绪万千。
当今宰相,国舅爷长孙无忌特地登临梁公府,府邸上下忙成一片。
僻静的书房内,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客气了一番后,终于坐定下来。
“长孙大人亲自光临寒舍,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房玄龄爽朗地笑了两声。长孙无忌在朝内的威望是数一数二的,他们两人不算政见不合,故而房玄龄的笑声中五分真切五分虚假。
长孙无忌也不着急切入正题,他低头呷了一口茶后打趣道:“堂堂房梁公府邸,茶叶竟然不如长安城内随便的三品大臣所喝的茶叶。房公,这事情要传出去,知道的是你房公勤俭节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公对我有意见呢。”
“茶的好坏,关键更在于喝茶人的心境。”房玄龄跟着呷了一口茶,“比如房某人就觉得这个茶索然无味。”
“哦?此话怎讲?”
房玄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须,人人皆知国舅爷长孙无忌就是一头老狐狸,与他相处绝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圣上近日就要回朝,长孙大人此时如此大张旗鼓地登我府邸,恐怕会引起议论。”
长孙无忌摸着他的小胡子又放声大笑了起来:“若我今日是偷偷摸摸地来,房公才要避嫌,才要紧张。可是今日,我入你梁公府,是长安城内所有大臣都看见了,说明你我二人行的正,坐得端,何惧流言?”
“长孙大人所言极是!”
房玄龄亲自上前替长孙无忌倒了一杯热茶。他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当今圣上初登帝王宝座,朝纲不稳,又刚经历过惨烈的玄武门之变,为安抚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他刚坐上龙椅就大封功臣。
但是,功高震主二字是所有臣子皆晓之理,而臣子之间交往过密则又是帝王担心的另外一件事情。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房玄龄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长孙无忌竟然亲自登府,他内心十分地忐忑。
“我看房公是杞人忧天了。”长孙无忌捋着他的小胡子幽幽道,“房公跟着圣上这么久,难道还会不知当今圣上是什么样心性的人?若说多疑,绝不会是他。”
“那是自然!”房玄龄遥遥地朝渭水方向拱手道,“圣上好不容易夺得这江山,他自然会好好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