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撬开了卫国公府的大门一角,只需再多用一点力气,就能将折扇大门完全捅开, 畅通无阻的进出。
扶苏公子,也不过如此。
陆婉吟将请帖往旁边一扔,吩咐宝珠过来给自己染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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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长公主生辰日那天,京师内但凡有名有姓的豪门贵胄皆到场。
安庆长公主的席面自然是京师内头一份的尊贵。
陆婉吟以最完美的姿态,信心满满的过来,被女使引着入座,挤在旮旯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扶苏。
里头是上等席面。
外头是下等席面。
她在外头的旮旯角,下等中的下下等。
呵,呵呵呵。
陆婉吟忍气吞声,吃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席面后,终于忍不住拂袖而起……准备在卫国公府里转转。
怎么,你等着她掀桌闹腾?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卫国公府,安庆长公主的席面,她今日便是脸上笑意稍少一些,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句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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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热闹,扶苏正坐在美人靠上吃酒,那边梁定安便端着酒杯过来了。
纸包不住火,梁定安最终还是从梁含芸的嘴里听说了那个巫蛊娃娃的真相。那是一个求子娃娃,是他大姐的求子娃娃。因为自己提醒梁含芸圣人正在查巫蛊之事,所以梁含芸情急之下才会将那娃娃藏到了扶莲华屋子里。
如此,才酿成那日危机。
虽然危机被成功化解,但卫国公府确是被定远侯府连累背了锅。
梁定安心中有愧。
“我真不知道芸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梁定安站在扶苏身边,满脸愧色。
“已经过去了。”扶苏神色淡淡,一只手搭在木制栏杆上,一只手端着白玉酒杯轻抿一口。
“长情,你不怪我吧?”梁定安忐忑不安地坐到扶苏对面。
扶苏偏头不看他,“不怪。”
才怪。
两人沉默下来。
隔阂已在,无法消除。
梁定安企图寻找话题,“那什么,你上次不是提到说要学射箭和骑马吗?明日怎么样,我来教你?”
“天热,不去。”扶苏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梁定安。
“……哦。”梁定面对扶苏的后背,词穷了,眸中涌出委屈,更多的是羞愧。
半晌后,他默默离开。
夜色中,扶苏看一眼梁定安离开的背影,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
他并非怨恨梁定安,只是觉得……不开心。
心中郁闷,扶苏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他迎着热风仰头看天,星若拂尘,月如薄纱,照着美人靠下的粼粼湖色,幼荷初露,蜻蜓已立。
如此美景,可惜了。
他嗤笑一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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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吟心中憋闷,摇着团扇胡乱地走,远远看到美人靠上蹲着一个人,看背影有些像扶苏,可扶苏这样一个人……会蹲着吗?
陆婉吟抱着好奇的心态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男人身边是倾倒的酒壶和酒杯,那浓稠清甜的酒从木制的美人靠上往下淌,滴滴答答如凝聚而下的清泉水。
他吃醉了酒,双眸迷离,动作迟缓,像只慵懒的猫儿,却还认得出她。
“陆婉吟?”他唤她的名字,从喉咙里吐出来,略沙哑,又清冽,山间灵泉,玉盘落珠似得好听。
男人伸着双臂,环抱着膝盖坐在美人靠上,他把脸抵在膝盖上,偏头看她,这是一个孩子气的动作,可由扶苏做来,却不显半丝违和。
那一刻,陆婉吟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声,她仿佛陷入了一个陷阱之中,沉沦于这双美眸之内,被搅乱了一池春水。
她含糊道:“唔。”
是她。
“这次的事,要多谢你。”扶苏撑着美人靠转了个身,一只脚搭在地上,另外一只脚依然踩着美人靠的边缘。
动作肆意豪放,带一股风雅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