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凤踏入前殿,便将小半身置于九曲黄河阵中,全凭紫云宫阵法禁制,才没有完全被拖入阵中镇压起来,这也是她有信心面对陈昂的底气所在,不然她是万万不敢孤身直面陈昂这等级数的强敌的。
她祭起遁形符护身,小心翼翼的走去前殿,却见一个稚龄少年,脚踏一条起伏不定的黄沙之河,脑后悬着十二圈水色的灵光,有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气质透露出来,剑眉星目,深不见底的眼神罕见的给初凤带来了一丝莫测的压力。
在看那少年的根骨,纵然是初凤也不由叹道:“好灵秀的根骨,天生不凡的天资!”虽然那少年法术法宝具为不凡,但初凤还是看出,他并没有成就散仙。
虽然玄门正宗的佳秀即使是练气绝顶的道行,对上旁门散仙也如砍瓜切菜一般,但毕竟道行才是根本,初凤便觉得此人恐怕不是那位设阵困住紫云宫的大神通者,多半应该是他的弟子、亲眷,代他操纵主持阵法。
此念一出,她就有些异动,让她去和人服软、任人宰割,实在是让这位心高气傲,这些年逐渐养出娇气的大宫主有些为难,另一方面想,若是擒下此人,挟持之下未必不能逼得他‘师父’让步,立下誓言不和紫云宫为难。
初凤这些年被三凤教唆,性子不复以前的纯良,添了许多心机算计,行事手段也被带的有些偏激,所以此念一出,她不但没有反省,反而如心魔一样越来越动摇她的本意。
心道:“这少年如此高的资质,身携许多重宝,又被那人赋予主持阵法的重任,想必在那人身边十分受宠爱,是心腹弟子。如今他们来犯我紫云宫,势大难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若是能擒住他,必然能逼那人收手,反叫他给我们赔罪。”
“再与他解释一番,化解他和三凤的因果,此劫便可作过!”
这个念头一旦发芽,便如杂草一样的疯长,直到让她按耐不住,厉喝一声:“你是哪家门下的弟子,安敢犯我紫云宫?这里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你攻打仙府,坏我宫中景致,杀我门徒,便给我留下来罢!我倒要问问你师父,纵徒行凶是什么罪过?”
陈昂看见一名气质冷艳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只是微微一笑,便要顺手镇压了去。也不理会这个她问了什么,两道剑光一前一后,从他脑后分出,前一道剑光轰轰烈烈,宛如雷霆震怒,后一道剑光只附在前一道剑光的影子里,无声无息,只有一道难以看到的水痕,阴柔绵长。
这种刚烈威猛和阴柔绵软交织的剑法,备述阴阳之道,初凤哪能料到这种情况,只来得及将防身的许多法宝迎上去,同时急转飞剑、神鲨刺来阻挡,就被前一道刚猛的剑光统统斩断,金母留下的法宝折损了许多,还没防住藏在暗处的那道剑光。
若非初凤无形魔障自行祭起护主,千万缕无影无形的柔丝缠住水景剑,想必早就被陈昂一剑穿了琵琶骨,反手阵法镇压下来。
纵是她侥幸逃过这一劫,也不能让陈昂心里生出半点波动,盖因这一剑已经让陈昂瞧破了她的底细,也就是十剑以内的事儿,翻不起什么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