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对这座城市还算熟悉,他带着我转了好几处还不错的风景点。而我可能不适应这里的严寒天气,好像有点伤风,尽管身体不适,还是坚持逛到了下午。
发现我不太舒服,杜渐只得替我取消了去滑雪的安排,而且本来说晚上要找几个当地的哥们儿好好招待我一顿的计划也泡汤了。
我们俩站在松花湖畔,望着白雪覆盖的山峦、披霜带雾的松树,如果不是感冒的话,我想此时的感觉应该非常静谧温馨,就像那一片冰封着的湖面,尽管曾经涟漪激荡、潜流不断,此刻却已静止沉寂下来。
我可能发烧了,不爱说话,瑟索地走在风中。杜渐把他的滑冰帽给我戴,而他的耳朵却给冻红了。
傍晚的时候,我央求他陪我,可怜巴巴地哼唧着说:"看在我都生病的份上,今晚你就别走了好吗!"
"好吧!我也享受一次宾馆,不过得先请个假!"
"啊现在就把你管得这么严,那以后还不得整天把你关笼子里头!"
"也就是说一声吧,打个招呼,没那么严重,以后的事还不敢想!"杜渐无奈地笑了。
晚上吃了许多药,我自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看电视。真希望马上就能恢复过来。
杜渐在一边用我的笔记本上网,一会打游戏,而我突然感觉他好像都不怎么搭理我。
半夜的时候我醒了,发现杜渐已经酣睡在另一张床上。此时我突然觉得天昏地暗、浑身冰凉而又痛苦无助,于是竟然冲动地想要把那个大男孩唤醒。
"唉!你醒醒,醒醒好吗"
"嗯"杜渐终于被我叫醒。
"我觉得有点冷,能钻你被窝里吗"
"啊你说啥"杜渐迷迷糊糊地说。
"真的,我在发抖!"
"那你不会传染我吧"
"不会的,你那么壮实!"
没等他回答,我起身跳到那张床上去,立即钻进了他暖和的被窝,投入了那豁达的怀抱
紧贴在杜渐的怀里,我的病已然好了一半。
抚摸他的胸肌、感受他的温热、倾听他的呼吸,此刻我不禁发自内心地感谢冬天、感谢生病,让我能有机会在这样的夜晚靠近这样一个火炉般的"尤物"相拥而眠。
若无其事地忍耐了没多久,杜渐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嘴里还小声警告着我:"背靠背好好睡觉吧,不许乱摸!"而且还抢占了一大半的被子。
冬夜漫长,但杜渐起得很早,大概因为不习惯和别人合用一个被子共眠,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不管怎样,那一夜对我来说已经刻骨铭心了,让我度过了冬天里的春天。
"昨晚睡得怎样"我有点明知故问。
"不好!"他还在揉着惺松睡眼。
"我感觉好多了!"
"我可玩完了!"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我的处男之身不复存在了!"杜渐懊恼地说。
"不会吧,你还是处男"
"而且是给了一个大男人!"
"对不起!"我迎合他,还向他说抱歉,"主要因为我太冲动了!不过昨晚好像什么都没做啊,睡得挺踏实的。"
"别贫了,忘了吧!好了就快起床,别老搁那脉脉唧唧的!"说着他就来掀开我的被子,然后又拉开窗帘,迎进一个晴朗的早晨,那是东北特有的冬天的早晨,是真正的三九天的阳光!
坐上狗拉爬犁,感受冰原的景致;吃着大串糖葫芦,在雪地里奔跑追逐;徜徉北山鹿场看狩猎表演,和梅花鹿一起合影这一天过得很快活,虽然天寒地冻,但阳光明媚、心情愉快,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出游了,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晚上在一家酒楼的包间里,我见到了杜渐的几个"狐朋狗友",看上去个个都是精壮的"东北大汉",有的还是带着"家属"来的。
"你的那位呢"我偷偷地问杜渐。
"她老妈病了,在家照看着呢!所以没来。"杜渐凑到我耳朵边说。
在一阵热热闹闹的自报家门之后准备开始进餐,有一个男孩却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
"对不起,我来晚了!"那男孩羞怯地说着,然后就在我旁边的空位子落座。
"来,我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彭穗!北京来的,我哥!"杜渐亲切地把我推介给他,"这是方小洛,我的高中同学。"
"你好!"我主动握了一下那男孩冰冷的手,看见他长得眉清目秀,腼腆着不爱说话,倒像个南方孩子。
"都到齐了,大家赶快开始吧!吃好、喝好啊!"杜渐开始风趣地主持"晚宴"。
桌上叠放满满的菜肴都是东北特色菜,其中包括酸菜串白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之类的传统名菜,也有一些野味和特产,菜量就像传说那样大得出奇,显然超过在北京吃过的东北菜馆。
大家痛快地吃菜喝酒,那几个哥们还没完没了地猜拳、大大咧咧地劝酒,很有意思,应该是我见到的最豪爽的喝酒和划拳了,不知不觉我也融入到这样的气氛中。
喝得尽兴之后,又去唱卡拉ok,想不到这边的歌厅也是便宜得很,一百块钱可以包一个房间唱个通宵。
杜渐迷迷登登地吼了那首迪克牛仔的老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唱到最后有些声嘶力竭,大家都帮他喊了几嗓子,然后他又怂恿小洛去唱,还一个劲对我说:你听听,小洛的声音特好,你肯定喜欢!
那天晚上,杜渐总是想方设法让我和小洛呆在一块,好像在极力地撮合我们两个似的,把我弄得有些窘然不知所措,而他自己却在设法躲闪着我,酒后的杜渐变得真实而诡异。
"你和杜渐熟吗"我问小洛。
"还可以吧,认识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小洛喝酒以后倒是大方了许多,而且他的声音的确很好听。
"怎么着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嗯,一个学校的但以前上学的时候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