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写一首诗可写不出来,想为你唱一支歌却唱不出来,那就让我唤一声妈妈吧。
我缩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想焰子哥哥想了整整五天。直到那天他回来了,他打开门,我一看到他就狂热地扑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里面不愿移开。
他把手指插到我头发里面,经经地抚摸着我。我们就这样无言地合好了。
我哭着说:"我和姐姐什么也没有,她告诉我了,是奶奶从小把她当成江家的童养媳来养,可这不是旧时代了,这种荒谬的事情应该让它土崩瓦解。"
焰子哥哥笑着揪着我的脸,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啦。"我比见了鬼还吃惊:"什么?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爸告诉我的。很早以前就告诉我啦。好了,现在没事了,不要再提了。"
为了庆祝我们矛盾的化解,我们特意跑到相馆里面拍了一大叠亲密照,有拥抱的,有相互搀扶的,有热吻的。相馆女老板很是讶异地看着我俩,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我们俩,一单生意就泡汤了,毕竟我们拍了不少。所以,她就只好闷不作声地咔嚓按着快门。
焰子哥哥这次回来,给我讲了老家的情况。他说随三峡工程的进展,长江水位越来越高,大片大片的党参和其他庄稼被水淹没。政府只好给受到损失的村民们下发补助金,干爹也领到了一部分。干爹的腿还是很不方便,怕是一辈子都要拄着拐杖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深秋初冬。重庆的秋天,没有北方那种秋高气爽的感觉,而是雾气重重,天空晦暗。被称为重庆后花园的北碚最大的特点就是法国梧桐多,每条街边的行道树,全是青一色的法国梧桐,一到秋天就落木萧萧,留下空空的树枝。法国梧桐树皮的纹理颇有特色,一块一块的,像极了迷彩服,所以,那一列列整整齐齐的梧桐树,一眼望去就像站岗的哨兵。
一到了期末,班委工作就极其繁忙。尤其是邹哲轩这个班长跟我这个支书,每天都要填写一大堆的考核表,然后一次又一次往院上跑,还得跟班主任交接工作,再加上又要复习准备期末考试,我真的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常常跟焰子哥哥抱怨,下学期我就告老还乡,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算了。以前想得到这职位,是想威风威风,谁想到这么辛苦啊,我可不是什么学习雷锋的好青年,其实我骨子里可腐烂了。
这天,我伏在书桌上赶写一堆学生综合测评表,小卢老师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马上过去一趟,商量点要事。
我到了小卢老师的办公室,班长邹哲轩也在。这段时间每天都往这里跑,办公室的地板都快被我们踩出一道沟来了。小卢老师的办公室布置得十分优雅,门后是一盆茂盛的龟背竹,窗台上摆着几盆吊兰,虽然已经过了花期,细长的枝叶却也错落有致,别具风味。
小卢老师穿着一身鹅黄色蝴蝶领西装,头上打着一个标志性的缵儿。她看到我,就急急招我过去:"江韵,快点快点,就等你了。"我跑过去,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愣愣地看着她整理着一叠资料,忧虑地问:"怎么了,卢老师,是不是考核表又出错了?"
小卢老师从里面抽出一张来,指着上面的数字说:"你们看,你们看,戚敏的德育分,怎么这么低啊?是怎么搞的?"我拿过来看,每一样都在三十分以下,满分五十,说明她是每一项都没及格。我说:"这个不能怪我们啊,这个分数是由班里的测评小组一起打的分,最后算的平均值,当时他们打的就是这个分数啊。"班长邹哲轩也附和道:"就是嘛,谁叫她自己平时老爱跟别人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