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错,他是暴牙龙。人群中的他乔装成民工,衣衫褴褛,身后跟着几个跟他着装相同的男子。
暴牙龙手下的人突然散开,走向四面八方,暴牙龙却径直走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隐约感到害怕,想必他是来寻仇的,因为他的老婆雨菲把我放走,他在愤怒之中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笔账,他肯定要算在我头上。真是祸不单行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暴牙龙眯着一双斗鸡眼,对我上下打量,冷笑道:“山不转水转,小帅哥,我们又见面啦!那姓金的还真会包装啊,立领衫、翡翠扣、百褶袖,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时尚潮人,会是一个‘人肉箱子’呢?龙爷真是小瞧你了啊,你果然是个角色,都跟金哥混了!”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冷冷回应:“你就是接应我的人?那好,你赶快叫人把那恶心的东西从我胃里弄出去!”
暴牙龙讪笑着,露出黄灿灿的金牙。“小帅哥,先跟龙爷到宾馆爽一爽,龙爷再帮你找医生取东西。”
“少在这里另谈条件!”我说,“不然我报警。”
暴牙龙哈哈大笑:“别这么吓你龙爷,我胆小,会害怕的。跟我走吧,医生在宾馆等你呢。”
我跟在他身后,他手那帮爪牙,则跟在我的身后,以免我节外生枝。当走上石阶,向广场走去的时候,暴牙龙突然后退几步,回过头来神情慌乱地对他的兄弟们指手划脚,暗示着什么。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群持枪的便衣警察从四面八方围截过来,枪口正指着我们。看到手抢,我心底的恐惧再度涌起,脑海中浮现出烟然被枪杀的一幕。暴牙龙见势不妙,调头就跑,他那帮忠心耿耿的兄弟则拼死掩护他;他窜进拥挤的人群里,跌跌撞撞逃到江边,当警察追下去的时候,他已经跳上一艘快艇,仓皇逃命。
由于此地人群密集,警察害怕误伤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暴牙龙逃走,他们朝快艘开了几枪,可惜一发未中。
而他手下那几个亡命之徒,则赤手空拳地跟警察殊死搏斗。他们手无寸铁,并且寡不敌众,很快就被警察擒伏。
我还陷在烟然被枪杀的那场血雨腥风之中不能回神,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到我手上。那个威严的警官声色俱厉地对我说:“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尽走歪门邪道!跟我回警察局!”
此刻,我失去了辩驳的意识,听天由命地跟在警官身后。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我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惊动了警察,我只知道事情败露了,金哥一定不会放过烟然,他一定会置烟然于死地。
尖锐的警笛声像催命的音符。警官打开车,我刚踏进一只脚,一个因焦虑而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韵!小韵……”
我回头望去,是大熊。他像无头苍蝇闯红灯跑过来,粗暴地拨开阻挡他的人群,百步穿杨到我面前,不等我有任何反应,他已经把我揉进怀里,孔武有力的臂膀死死捆住我,就像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那样坚决。
大熊哭了,他滚烫的眼泪一串一串地钻进我颈窝里。受他的感染,我所有的委屈一触即发,我的心终于彻底崩溃,我放声大哭,令旁边的警官手足无措,他安慰我:“孩子,别哭啦,叔叔知道你也是受害者,带你回去是录口供的,不会量刑的。”
大熊收起眼泪,将一张欣慰的笑脸展示给我。威严的警官问他:“你就是报案者?那好,麻烦你也跟我一起去趟警察局吧,做个详细的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