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冷冷地说道:“我们北府军可不会抢劫自己的汉人百姓,我们的战利品,是从敌军营地里缴获的辎重,这是两回事。我们收复的城池,jūn_duì 都需要驻扎在城外,城内安榜抚民,这些事情,你们鲜卑人可曾做过,你们羌人可曾做过?”
姚兴的脸色微微一红,没有说话,而慕容永则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我们鲜卑人自古以来就是这个传统,攻城略地之后,就要获得相应的奖赏才是,要不然谁还会卖力。我再说一遍,我们会保全长安城的百姓,但战利品,自是我们所取。”
刘裕哈哈一笑:“好,我们不说这战利品,退一步,就说你的这个承诺。你真的可以做到?你的十几万西燕军,几十万的鲜卑部众,你说不杀人就不杀人?你刚才说了慕容冲是要复仇,宁可放弃去关东的机会,他若是打下长安,难道就会转了性,只杀苻坚一人?我可是亲眼见过你们西燕军,就连俘虏都不放过,上万人说坑杀就坑杀,如此残忍的报复手段,你能禁止?”
慕容永的眉头一皱:“战争之中,有了仇恨,对对方士卒是坑杀还是招降,都不过是战术上的事,你们晋军不也屠杀过俘虏么。”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们杀的可不止是对方的jūn_rén ,包括那些在长安附近的关中百姓,只要不乖乖地献出全部家产的,你们都是说杀就杀,现在长安城里逃难来了这么多百姓,要么就是附近的居民全都结坞自保,不全是给你们逼的吗?实话告诉你吧,慕容永,我就是相信老母猪上树,也不会信你们鲜卑人会放下屠刀,无论是你们的这种残忍的本性,还是慕容冲那已经被复仇所扭曲的心灵,都不可能让你们约束手下的。”
慕容永咬了咬牙:“这么说来,就是没的谈了?”
刘裕正色道:“不错,没的谈。而且我若是刺杀苻坚,就算成功,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了,到时候更不可能有人来逼你兑现这个承诺。慕容永,任何协议的确立,都要建立在有共同的利益基础上,此外还得有让对方确保执行的手段,这两条现在我们都没有,还谈什么合作?”
姚兴叹了口气:“罢了,刘裕,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对慕容将军的话不敢打保票了,他确实代替不了慕容冲,而且鲜卑军士这阵子可把关中祸害惨了,这仇结的太深,即使是他们将帅下令,底下的士兵也不会遵守的。咱们还是另想他法吧。不过我话得放在这里,你现在要王道长走,也救不了苻坚,虽然王真人有预知未来之能,但他毕竟不能呼风唤雨,也不会撒豆成兵,要指望他帮苻坚打胜仗,是不可能的事。再说了,天机不是可以轻易泄露的,不然,会有天谴。我说的对吧,王真人?”
姚兴说到最后一句,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王嘉,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威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