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哈哈一笑,拉住了刘亢泥的手:“兄弟,你多心了,我刚才说吉力万是继承人的话,就是说给公孙夫人听的,不是真的这样想,这不合乎咱们草原的规矩,只有咱们兄弟齐心,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才是最靠得住的。你看,现在连金箭调兵这些事情,我都让你来做,不就是让你提前掌权,以后交给你吗?”
刘亢泥的脸上转而露出喜色,被握着的手也重重地摇了摇:“那小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这就去办!”
刘显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刘亢泥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去吧,你办事,我放心,调兵令发了之后,把梁六眷叫来,咱们还得好好谋划一下。”
刘亢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刘显的目光冷冷地投在他那快步走远的背影之上,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散,眼中闪过一道冷厉阴狠的光芒,在自己身上的袍子上把手擦了擦,仿佛是刚刚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嘴里喃喃道:“想接我的权?下辈子吧。”
四天之后,巫女神木小屋。
这是一顶五色木料所筑的小屋,座落在阴山的山峦之上,传说中最接近长生天神的位置,可以更方便地聆听到天神的指示,巫女的神木小屋,一如同山脚下那金顶的汗帐一样,象征着漠南草原的最高权力,从冒顿单于建牙于此开始算起,已历数百年,早被山下的众多子民,视为神迹。
山脚之下,十余万独孤部的子民,人山人海,把山峦围绕得水泄不通,他们身上穿着最好的衣服,一个个满脸地虔诚,跪伏于地,看着那山顶之上,满身被五色羽翎,黄金与翡翠包裹着,妖艳与美色齐飞,柔媚共神圣一色的贺兰敏,在那里右手握着一根圣骨法鼓,左手拿着一个独孤部先祖的骷髅,在那里疯狂地舞蹈着,而那吟唱的声音,随风而来,即使是山下隔了数里的众人,也能听到那只言片语。
刘裕单膝跪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远处山顶的贺兰敏,一边的慕容兰则伏身于地,低声道:“苍狼,尊重下他们的习俗,不要太显得你特立独行。”
话音刚落,贺兰敏突然旋转起来,鼓声变得高亢而急促,而她的身子,也跟着急剧地抖动,随着这套动作的加剧,十余万独孤部的百姓齐声高呼:“长生天神,佑我独孤,长生天神,佑我独孤。”跟着这些祷告,他们齐齐地五体投地,显得刘裕那还直挺挺上半身露在外面的样子,是那么地显眼。
刘裕却没有任何的伏地意思,冷冷地回道:“那是他们的天神,不是我的,如果心中没有那长生天神,伏地又有何意?四天了,每天都这样来一通,那吉力万究竟何时才能从天上回来呢?”
几十道目光从四面投来,充满了愤怒,慕容兰叹了口气,在地上低声道:“若不是周围的都是汉人,只怕你早就给拿下了。你看我都这样向她伏地了,你又何必强撑呢?这毕竟是个仪式而已。”
刘裕笑着也跟着伏地,周围的那些刺眼的目光总算消失不见,而他现在的这个姿势,跟慕容兰倒是头碰头,他低声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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