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脸上,肌肉也在微微地跳动,几根跳动着的触须,也从他插入公孙五楼头盖骨上的手指指缝中若隐若现,这会儿他的五根手指,已经不再是这样直直地插进公孙五楼的脑袋里, 而是变成了抓捏状态。
似乎是隔着一层头盖骨,黑袍的掌中正抓着什么,从那越来越可怕的嘶叫之声,就算是伏在地上的贺兰敏,也可以知道,黑袍的手中,正拿捏着公孙五楼脑子里那条被唤醒, 被激活的蛊虫。
终于, 一阵熟悉的声音, 恰似明月飞盟在嘶鸣时的那种声音,从公孙五楼的嘴里发出,公孙五楼的脑袋,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给一刀切成两半的西瓜模样,猛地向左右两侧裂开。
贺兰敏本能地略一抬头,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景象,整个公孙五楼的脑子里,这会儿空空如也,内侧的头骨之内,只剩下了红白相间的液体,而整个大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黑袍的手中,还抓着一只长约半尺,跟明月飞蛊刚破体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可怕蛊虫,浑身上下, 都是一片红黄之间的,恶心的,粘乎乎的粘液, 正顺着黑袍的手指之间,缓缓下滴。
贺兰敏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巨大恐惧与恶心,她见识过这个世上几乎所有可怕的,残忍的刑法,但这种以蛊虫食脑,五指开颅的可怕景象,就算是作梦也梦不到,刚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公孙五楼,这会儿连個脑子也没有了,两片裂成两半的头骨,则分别扛在他的两侧脖子上,仿佛是一朵给一切两半,分垂两侧的花朵,那情形,说不出的恐怖。
贺兰敏终于一张嘴,哇的一下,把今天早晨吃的所有东西, 全都吐了出来,连绿色的胆汁也呕了出来, 一向爱干净,总把自己打扮得香喷喷的这个女人,这会儿处在如此可怕血腥的一个空间,甚至第一次感觉到,连自己的呕吐物,都是这么地别具形状,没那么讨厌了。
黑袍的手里抓着这只蛊虫,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从这只蛊虫的身上,在读取什么,或者是施法作事,直到贺兰敏连胆汁都吐不出来,几乎只剩下喘息和干呕的时候,她抬起了头,看到黑袍正好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带微笑,而手中的那只蛊虫则在张牙舞爪地盯着自己,而黑袍的声音也传入她的耳中:“敏敏,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点?”
贺兰敏吓得连忙磕起了头,甚至这几下直接磕在了自己刚刚的呕吐物里,这时候的她,也根本顾不得这些了,一边磕,一边说:“不,不,不,,师父大仁大义,诛灭公孙五楼,取出,取出神蛊,那是,那是仁义之举,那是”
黑袍冷笑道:“这蛊在公孙五楼的身上,随他经历了所有的事,刚才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敏敏,你跟他之间的协议,挺好的啊,先是助慕容林拿假天牌换真天牌,再拿天牌放在公孙五楼的身上,高,实在是高哪。”
谷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