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藩突然双眼一亮:“照这么说,其实妖贼应该早就撤军了是吗?不是昨天一夜之间撤离的?”
刘毅微微一笑:“是的,从他们把船队撤走的那一天,其实陆军也在悄悄地撤了,只不过,他们是用添油减油的诈术而已,每天白天会让我们看到有一批批的新增jūn_duì 开进大营,但这些不过是他们新收编归顺的散兵而已,真正的老贼主力,恐怕早就分批在夜间离营了。”
刘藩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大哥不早点追击,强行破营呢?”
刘毅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这么急呢,早点追击破营,那就逼得敌军撤退不成,要回身再战,敌军如果军心没有完全崩溃,那不管是老贼还是新附的小妖,都会拼死一战的,我们就算打赢,也是损失巨大,后面无力再派出大量的兵马去攻占荆南和岭南之地。”
“上次西征就是这样,因为之前打桓玄时一路勐冲勐打,虽然灭了桓玄,但我们自己的兵力不足,没有借机发展出大军,连江陵都无兵助守,所以让桓振反攻得手,差点功败垂成。后来是吸取了教训,稳扎稳打,利用鲁宗之去消耗桓振,我们则在后面收编桓楚的散兵败将,半年功夫,就扩张到五万大军,有了这个实力后,桓振自然也就一举击破了。这才是用兵之道,明白吗,阿藩?”
刘藩点了点头:“我们确实是借着上次灭楚的战事,大大地扩展了自己的实力,不止是桓楚旧部,以前吴地,江北的大量老北府兄弟,还有些异族的骑兵也都加入了我们,都是因为大哥你处事公正,跟着你打仗,能捞到好处。”
刘毅得意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要人效力,总要给人现实的好处,象刘寄奴那样,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可要是连手下兄弟们的成家立业都满足不了,谈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要不是他朝中有权,刘胖子这些人能给不少兄弟加官晋爵,靠了爵位去分新占之地,只怕他那套,早就玩不转了。”
说到这里,刘毅顿了顿:“这回他灭了南燕,可南燕之地,要么留给以前的齐鲁豪强,要么要分给建康城的世家大族,十万将士,血战一年,最后却几乎没什么实际的回报,哼,我倒想要看看,到时候他拿什么去封官许愿!”
刘藩叹了口气:“寄奴哥他有时候确实是给自己的这套道德仁义限制住了,不过,认同他这套理念,愿意为之效力的人也不少,王镇恶,朱龄石,沉田子这些后起之秀,都是这么来的。就连在荆州的刘道规和檀道济他们,也是如此。”
刘毅冷笑道:“阿藩,你以为这些后起之秀,新一代的北府将帅,是真的信了他刘寄奴的这套仁义道德?哼,他们一个个都是想要建功立业的家伙,就跟我们当年投军一样,跟着刘裕可以立功,自己则能累功加官晋爵,至于战后的分配,与这些人有何关系?你觉得他们将来可以分任大州刺史,裂土一方,还要在乎这点战后的掳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