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外,刘裕驻马于此,几十名护卫,在丁午的带领下,也都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刘裕的身后,一个月前还热闹非凡的太庙,这会儿却是空空荡荡,几辆荒废的马车,后车门大开,就这样横在太庙的门口,车外没有任何一个护卫存在,而车内那些澹黄色的靠枕和被褥,却分明地表现出,这是皇家所用之物,而车子的主人,想必也在这太庙之中。
一阵阵若有若无,似远又近的琴声,似乎在太庙内回荡着,时而如高山仰止,又时而如流水汤汤,透出一股空灵与幽远,给刘裕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丁午的眉头微微一皱,勾了勾嘴角,上前两步,走到了刘裕的身边,低声道:“寄奴哥,这里不太对劲啊,皇帝和琅玡王的车驾在此,却是空无一人,而且隔着前面的一条街上,还有那么多人,这里却是空无一人,象是其中有诈啊。我看,您不要轻身犯险,还是等多带些人,再进去。”
刘裕轻轻地摇了摇头:“当年后汉的班超说得好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里面应该是个陷阱,应该是贼人首领,想要与我在其中一会,陛下和琅玡王,恐怕已经在他们手中了,如果我不敢进去,那贼首一定会对他们不利,作为臣子,不能护驾,那就是最大的不忠,这个太庙,我无论如何也得进去。”
丁午咬了咬牙:“那请让我们先行进去打探情况,确保安全后你再进。”
刘裕叹了口气:“贼人是有备而来,如果他想要对我下手,不会把这里搞得如此地清静,应该是想与我谈判,如果你们贸然冲入,他会认为我拒绝与他和谈,一定会对皇帝下手,然后切断所有对外的联系,去掉所有的痕迹,我再想找他出来,可就是难于上青天了。这就是为我设下的一道关卡,我必须去。”
丁午急得一跺脚:“寄奴哥,你这是往火炕里跳啊,作为你的护卫队长,就算,就算不能带人进去护卫你,我也一定要亲自跟在你身边才行。”
刘裕摇了摇头,说道:“这次的谈判,涉及太多的机密,如果对方真的要对我下手,就算你勐牛兄弟护卫,也是无济于事。”
丁午咬了咬牙:“那就别进去,寄奴哥啊,你的性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事关全城,事关整个大晋的千百万人的命运啊,怎么可以这样轻身犯险?”
刘裕微微一笑,看着丁午,拍了拍他的肩膀:“勐牛兄弟啊,还记得那天我们回京之时,在电闪雷鸣之中,在惊涛骇浪的大江边上,你们也是这样劝我,叫我不要上船,不要找死,还记得吗?”
丁午微微一愣,张大了嘴,只是点着头,却是说不出话。
刘裕正色道:“上次是天象,预示着老天不要我回建康,但我还是回了,这就说明了我的命硬,硬过老天的意愿,如果这老天想要我死,我早就死了一百回了,但我一直活着,这说明冥冥之中,还有神明希望我去完成没有完成的事,在完成前,我不会死,那天在江边不会,今天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