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叹了口气:“希乐,直到现在,你还没弄明白人心的重要。刘牢之这么搞无非是为了有个合法合理的借口,可以洗劫掳掠三吴之地,让他的那些骄兵悍将们得到回报。这样才肯卖力作战。你现在的做法,就是想效彷当年的刘牢之,可这是祸害我们自己的大晋百姓,留下了仇恨的种子,你看当年孙恩,屡次在刘牢之大军一来时就退走,等刘牢之不在时就上岸杀回来,然后从者如云,那些被刘牢之抢劫过,伤害过的吴地豪强甚至是百姓,都会纷纷加入他们,最后仗越打越久,贼越打越多,打到吴地民生凋敝,尸横遍野,你这回也想再来一次吗?”
徐羡之叹了口气:“寄奴说得没错,当年孙恩之乱,吴地的百姓开始大部分也没投向妖贼,很多人还是被胁迫的,就是刘牢之大军来后,到处借口百姓和豪强地主们通贼,奸yín 掳掠无恶不做,才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妖贼的,希乐,前车之鉴,不可不查啊。”
刘毅怒道:“哪来这么多查不查的,我跟着刘牢之这么多年,用兵之道也是学的他,不也好好的,在我治下的豫州,有人敢附逆通贼吗?”
徐羡之的眉头一皱:“你不会不知道,妖贼这回攻城的二十万大军里,起码有近十万是他们从豫州征召的吧,就是因为平时给你压得太狠太凶,这些人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可是一旦有外力相助,就会马上加入。希乐啊,你以后无论镇守何地,可不敢再这么干了啊。”
刘毅咬着牙,恨声道:“那是妖贼把我豫州将士们的田产,土地,庄园都拿出来作人情,分发给奸滑之徒,所以豫州的奸人们就纷纷加入妖贼作乱,哼,这样也好,能让我看清楚豫州这些民众,哪些是忠,哪些是奸,等我回去之后,嘿嘿,那可就要赏善罚恶,代行天道国法啦。”
刘裕正色道:“希乐,如果你把你管理数年的大州百姓,士庶豪强们看成敌人,准备回去后找借口再去洗劫甚至是诛戮一遍,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哪儿都不能让你去。”
刘毅的脸色一变:“难道附逆之人,也能平安无事?你上次处置孙恩之乱时,对俘虏的妖贼和吴地附逆作乱的豪强们,也不是没有惩罚吧。就算是沉家兄弟,也得戴罪立功吧。”
刘裕叹了口气:“当时我可是赦免了绝大多数的附逆之人,更没有借机夺取他们的家族产业。吴地现在百姓的安定,就是靠了当年的施恩,让其心存感激,似你这样洗劫和屠杀,只会结仇于豫州父老,下次后秦军再杀过来,他们只会更大规模地投敌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