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官官相护,亲亲相隐,当官为了求富贵,总不能真的是为了百姓而亏待了自己,这是人之常情,你说的公天下是你的认知,但绝大多数人就是家天下,私天下,你想扭转大家的认知,没这么容易的。”
刘裕微微一笑,握住了刘敬宣的手:“所以,我要找有公天下之心的人,作为第一批加入政事堂的同伴,阿寿,我认为你是这样的人,你可以为了国家,为了天下百姓,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战功赫赫,是天下名将,有了自己的军团,有了自己生死相托的兄弟,要是换了别人,比如希乐,早就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了,可是你没有,你即使是这样,也愿意把从你曾祖父时期,一直流传继承下来的军团,给上交国家,避免以后可能的分裂和内战,这不就是最大的公心吗?”
刘敬宣笑着摆了摆手:“寄奴,你太抬举我了,我才没有这种公天下之心呢,尽管你教育了我这么多年,但哪怕现在的我,还是认为,这天下是应该等级有序的,我不说要压迫,奴役百姓,但我也不认为他们有资格和为国家出生入死的我,能平起平坐的,凭什么他们在后方无忧无虑地可以种地捕渔,我就得在前方拼死拼活,流血牺牲?到头来他的所有权益,待遇却能和我一样,这样公平吗?真要这么搞,以后谁还愿意从军报国,分块地在家种,按时交税不就完了?”
刘裕点了点头:“不可能完全平等的,一个人能从国家得到的回报,是要从他为国家作的贡献上来分配,打仗是流血拼命的事,肯定是要比普通的农夫得到更高的回报,不然谁愿意为国出力呢,但我说的平等,是指机会的平等,就好比你说的从军报国,流血牺牲可以有更好的回报,那就应该是人人都有机会投军报国,然后按在jūn_duì 中的功劳大小进行公平的评定,当然,如果是世代从军的这种将门,那无论是从军的起点还是个人军事才能的培养,肯定也是比普通的农夫家庭,要有优势的。”
刘敬宣点了点头:“这就是说,这套军功爵的体系,还是继续维持,仍然是按一个人对国家,对天下的贡献作出评定,再给予相应的赏赐或者是爵位,然后以爵为官,取得权力,只不过这个权力,是要受监督和控制的,不能象道怜这样,为所欲为,一旦有违国法,那就是动真格的处理,是吧。”
刘裕正色道:“是的,就是如此。官官相护这种事,就是因为家族,个人私利而废国家公事,最后造成的损失,是由天下百姓承担,继而是由国家来吞下最大的苦果,这种事,要指望大家自己自觉,是不可能的,只有让他人来监督,才有可能做到真正有效。”
说到这里,刘裕叹了口气:“其实,黑手乾坤虽然有再多不是,但是四方镇守相互制约,互相监督,可比什么御史大夫要管用得多,而这,就是政事堂需要完成的职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