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点了点头:“这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关键就是这第二步,刘裕,原以为他肯出来跟我们合作,清理掉刘牢之之后,我们以桓家人掌军,以刘裕为副,只让他参议军机,冲锋陷阵,却不给他统兵之权。让刘裕带兵去扫平各路世家和北府军叛军,让他双手染血,无法回头,只能听命于我们,到了这时候,再考虑让他北伐,夺取失地,有了这北伐之功,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晋而立了!”
卞范之笑道:“刘裕没这么好对付的,他要的,是真正彻底地当主帅,而不是做别人的副手。现在的刘裕,和以前的那个单纯热血的jūn_rén ,已经不一样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跟这么多雄主打过交道,更是给黑手党一路陷害了十几年,其心智已经成熟,知道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灵宝你以前对他的看法,只怕要改改了。”
桓玄的眉头一皱:“这么说来,刘裕也有自立之心,不可用,也不可留了?”
卞范之正色道:“就算刘裕有自立之心,只要做到一件事,他也折腾不起来,还是可以用的。刘裕想要的,是北府军权,他要指挥的,是自己的多年旧部,这固然可以让他得心应手,一呼百应,但另一方面,也给了我们制约他的绝好机会,那就是这些北府兵的家眷!”
桓玄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看向了山下,一往无际的原野之上,良田千顷,阡陌纵横,一个个的村落,星罗棋布,数不清的农人,往来田间。他满意地点着头:“是啊,北府兵的家属都在京口和江北六郡,将领的家眷产业则是在建康城,连孙恩都知道,打下京口,就可以控制北府军,这么说来,只要我们能控制京口,控制了北府军的家属,那刘裕就算有什么心思,也是无法实现了?!”
卞范之笑道:“是啊,当年蜀汉大将关羽北伐,一度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可就是因为给东吴吕蒙偷袭了后方,控制了荆州军士的家属,结果一夜之间,大军星散,他自己只带了几百残兵突围,这才有了麦城的悲惨结局,刘裕固然有关羽之勇,但一旦家人受制于人,也不会有更好的应对之法的,毕竟,要兄弟们跟他冲锋陷阵可以,但要是扔下家人,那除非是天师道的妖贼,不然没人做得到。”
桓玄满意地点着头:“那就按原来的计划,除掉刘牢之以后,让我的堂弟桓修和桓弘,分别出镇京口和广陵,可以用刘裕和刘毅为参军,协助整编,训练北府军旧部,但由我们荆州军士,以搜捕司马元显余党的名义,控制这两处的乡村,也就是控制北府军的家属。”
卞范之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还要在军中慢慢地渗透我们荆州军士,比如象傅弘之,朱龄石,朱超石兄弟这样的中层将领,以后我们终将要把北府军变为自己人,不能让他们完全都是京口佬,这需要一步步地进行。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第一步,除掉刘牢之!”
桓玄笑了起来:“调任刘牢之离开北府军,出任会稽内史的命令已经下达,如果他真的就此缩头,去会稽做个富家翁,那我们又如何处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