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宫人连忙拿过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酸梅汁入内,然后那个捧着坛子的宫人直接一饮而尽,过了两分钟,神色皆无异常,桓玄挥了挥手,这个宫人千恩万谢地退下,桓玄这才直接仰起脖子,把整坛酸梅汁,都这样喝得一滴不剩,意犹未尽,连最后里面的几块冰块也灌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卞范之轻轻地叹了口气,摆摆手,殿中的内侍与护卫们全都退下,只剩下了他和桓玄相对盘膝而坐,桓玄笑道:“老卞,这次没杀这个奴才,是不是让你很没面子?”
卞范之摇了摇头:“算了,你都不在意,我还能说什么。我来这里是有紧急军报的,刘裕来了!”
桓玄的双眼圆睁,吃惊地从地上一蹦而起:“你说什么?刘裕来了?这怎么可能呢,罗落桥血战刚过去一天,他经历如此苦战血战,一天时间就长趋百里来了?现在他在何处?”
卞范之沉声道:“这会儿刘裕已经抢占了覆舟山,本来按桓谦的计划,他是留了三千伏兵在山中的林子里的,可是,这三千伏兵,居然给刘裕的先头部队直接就驱逐了。真是耻辱!”
桓玄的脸色一变:“什么,三千伏兵就给赶出来了?刘裕有多少兵力?先头部队有多少?”
卞范之叹道:“带兵的是桓蔚,他连敌军的数量都没看到,只说敌军如同一条火龙,长驱而来,杀声震天,至少有上万人,他不敢交战,为了保存实力,直接选择了撤退,甚至把几百人的辎重和军械都丢在林中了。”
桓玄咬了咬牙:“我们前军万余人马尽没,加上来投奔刘裕的兵马,现在可能他还真的有几万jūn_duì 了,要不然也不敢来直接攻击建康。可能,我们都低估了刘裕的实力了。”
卞范之的眉头一皱:“我不信刘裕有几万兵马,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实力,也不会在罗落桥给围攻,几乎送命了,这可是胡藩的亲眼所见,比桓蔚这个草包连见都没见到就瞎说,要靠谱得多!”
桓玄摇了摇头:“胡藩看到的也未必是全部,他只是跟着皇甫敷侥幸伏击了刘裕的前锋而已,上次刘裕带着千余先锋急行,给伏击,差点送命,也许就吸取了教训,这回改派大军先行了。还有,罗落桥之战,不是从江北上有大量的刘裕兵马乘船登岸,最后扭转了战局吗?江北可是北府军的老巢啊,比起京口一地,那可是有六郡,还有大量为奴的前妖贼,他们真的可以动员很多兵马的。”
卞范之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刘裕真的现在有千军万马了?这可如何是好?!”
桓玄咬了咬牙:“料敌以宽,敬祖,刘裕敢直接奔袭建康,一来可能是士气正盛,二来可能真的得到了大量的增援,且不说我前军将士有多少会归顺刘裕,反过来打我,就是万余人的装备,也足可以武装大量的京口村夫,或者是三吴老贼了,不行,你现在就去传令,让驻守东陵的桓谦和驻守覆舟山的殷仲文合兵一处,然后让庾颐之紧急率建康兵马去前线支援,无论如何,要顶住刘裕这第一波突击,才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