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诚说道:“为什么不能?毛(主)席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伊朗革命的火种是扑不灭的,我相信这个沙阿国王不久就会被推翻。美国在中东的利益受损,中东的石油要么生产不出来,要么运输不出去,那么世界经济不就糟糕了?石油的价格不就猛涨吗?”
田鸿蒙苦笑道:“经济研究如果有这么容易,那人人都是经济学家,你也不用读什么大学,马上就可以成为经济学教授。”
郭拙诚心道:我有未来几十年的记忆,世界上哪一个经济学家有我牛?就算他能预测几十年的经济发展,他能有我这么jing准吗?
郭拙诚问道:“外公,如果你就按我刚才说的思路写,还需要那些材料?”
田鸿蒙笑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梦魇,一点论据都没有。写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郭拙诚问道:“那你有反驳我的证据吗?”
田鸿蒙又一愣,说道:“我没有收集中东的资料,自然无从反驳。”
郭拙诚又追问道:“如果你收集到了能反驳的证据,你敢反驳吗?”
田鸿蒙再次愣住了,愕然说道:“是啊,我敢反驳吗?”他没有说出来的是:难道我敢说伊朗的革命不会成功?难道说伊朗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达不到目的?我不就是反(革)命了吗?不是明白无误地反对(毛)主席吗?
想到这里,田鸿蒙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实在被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吓怕了。
郭拙诚自然知道外公心里想什么,他说道:“所以这篇文章写了一点坏处也没有,完全符合上面的政治要求。即使将来伊朗的革命没有成功,你也没有责任,革命总是有波折的嘛,但我们要对前途充满信心。外公,你说是不?……,但是,如果将来伊朗革命成功了,你就是一个很有远见的社会学家、经济学家,那些只知道喊(语)录的人也会说你学毛(泽)东思想学得好。”
田鸿蒙虽然认同,但嘴里却说道:“你这是搞政治投机!”
郭拙诚说道:“不仅仅如此。对你个人而言也许是投机,但写出来让国家领导看到后,对我们国家在外贸方面争取主动有好处,能够为国家谋利。既然于公于私都有好处,你为什么不做呢?总比一天到晚呆在办公室算一些无聊的数据要好吧?”
田鸿蒙难得地点了点头,问道:“你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就是这个?你爸爸知道吗?”
郭拙诚说道:“外公,我爸爸之所以当上县委书记,之所以现在混的风生水起,我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他善待、同情、坚决与右派站在一起,就是我劝他做的。扩大农民自留地也是我鼓动的。他所做的一切现在都得到了上级的认同。另外,那个水甸县印刷厂召集所有右派印刷高考复习资料也是我推动的,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现在印刷厂的利税收入占全县总收入的百分之七十七。外公,你说我爸知道我鼓动你写文章的话,他会反对吗?”
郭拙诚自吹自擂的意思无疑是在说:外公,我很聪明,看的事很准,你就相信我吧。
田鸿蒙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不认识这个外孙。
郭拙诚说道:“我请外公这段时间安心写好这个论文。最好在写好之后寄给詹妮女士一份,在另外的信件中你可以明确告诉她,原油价格将大幅上涨。对了,她儿子现在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的执行总裁。得到你的这封信,他肯定很高兴,会很感激你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给他这么重要的信息。”
田鸿蒙已经彻底无语。好半天才怀疑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听收音机之后分析出来的?”
郭拙诚反问道:“否则的话你怎么解释我的英语说得这么好?……,外公,帮帮忙,好不?”实际上,他的英语好就是眼前这个外公教的,或者说是被外公逼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田鸿蒙奇怪地问道。
郭拙诚笑道:“呵呵,外公你这话就问得不对了,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在防备啊。……,呵呵,你是外公,我是外孙,你好我当然就好,怎么对我没有好处?……,外公,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敢越雷池一步。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风险,只有好处。
这事算外孙我求你了,好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自己回家去写,写好之后就用你的名义发出去,寄到香港、美国等地的报刊杂志社,寄给詹妮女士。到时候别怪我写的不好丢了你的面子,到时候领导批评你为了出风头直接把稿件寄给外国,你可不要责备我这个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