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诚下令,一路上所有人不许说中国话,只能说越南语。越南语不熟悉的士兵就闭嘴当哑巴。
毕竟这越南语难学,真正能用越南语顺利交流的并不多,幸亏部队首长帮忙,调了不少从小生活在边境甚至是越南华侨的士兵进来,这才使一百二十多人,会流利说越南语的人到达了三分之一。
毫无疑问,他们走的是一条地图上标注的小路,这条路需要翻山越岭,需要过河,不但难走而且比那条从阮家台到343高地附近的公路远得多。从公路走,图上距离大约二十二公里。而这条小路的图上距离虽然只有二十八公里左右,但高低起伏是在地图上显示不出来的,需要根据海拔高度、等高线等来计算。
按柳援朝的估计,这条小路的距离至少有三十四公里。超过公路距离的三分之一。
但是,为了防止与“增援”343高地的越军中途相遇,为了尽可能地拿下阮家台,特战队不得不走这条崎岖的山路。
因为一时@ 找不到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对地图很敏感的柳援朝此时充当了临时向导,郭拙诚也紧跟在他身边,而陈垚则在最后负责断后。
离开343高地,走过一段土路,部队很快就进入了山林,一条林子里常见的羊肠小道出现在特战队的脚下。
小道周围都是茂密的茅草、灌木丛和巨大的芭蕉叶,加上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一眼望去全是绿sè,如果有人藏在着浓郁的绿sè里面,就是眼力最好的人,也未必能发现。更何况现在是清晨,森林漂浮着淡淡的晨雾,越发显得模糊不清。
为了防止越南民兵、特工偷袭,郭拙诚等人决定演一出戏给可能藏在路边的越南人看。只听见队伍里有士兵用越南话说着什么:
“中国人真无耻,我们前几天还是兄弟呢,怎么一下说打就打,占我们的领土?”
“就是啊,亏我爸爸前年还对那个中国边民好得不得了。将自己好不容易打的猎物送给他吃,谁知道竟然养了一群白眼狼。”
有士兵对这种导演了词很不感冒,心里对这些演员有不少的怨气。有的士兵知道是演习,还勉强能忍,有的则兵则忍不住反驳道:“小麻腿,你小子说话也不能这么。我看……”
结果,他同情中国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前面一个人用咳嗽声提醒,咳嗽声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小子,现在是演戏,是说给有可能藏在森林里的越南特工听的。”
这个士兵先做了一个让对方放心的手语,然后继续说道:“我看中国人是变了。以前的中国人绝对的好,我们先跟法国人,后打美国人打,都是他们支援。要枪有枪,要米有米。哪想现在,竟然打我们。”
有人觉得这么说不太让人反感,就顺着他的话笑着说道:“哈哈,想起那个时候就好笑,感觉中国人就像傻瓜似的。宁愿自己饿着,也把吃的给我们送过来。”
“小子,你真是愚蠢。如果不是我们越南人打法国、打美国,他们中国人能睡安稳?他们纯粹是把我们当一条看家狗养着,送枪送炮给我们,让我们跟美国人、法国人对打。”
见队伍中不时有越南语谈论着,郭拙诚和柳援朝相互对视一眼,笑了:不说是不知情的越南人,就是中**人见了这支部队,估计也会认为是货真价实的越南jūn_duì 吧?
柳援朝用手语问道:“头,你这么一意孤行干什么?万一我们拿不下阮家台怎么办?我们这可是擅自行动,并没有征得上级的批准。”
郭拙诚用手语回答道:“现在我军在边境的战斗是胶战状态,我们这招既是黑虎掏心,又叫围魏救赵。即使我们拿不下阮家台,也能让越南首尾不能相顾,对前线越军的信心是一个沉重打击。如果我们能拿下阮家台,我们就能进一步切断前线越军的后路,让他们变成瓮中之鳖,进一步扩大战果也不是不可能。”
郭拙诚前世没有参加过这场战争,但他看过不少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更何况他前世的岳父就是这场战争中的一个高级指挥员。战争的具体细节不清楚,但大的事件还是知道。
他知道他所属的东线军团一共分为南、北、东、机动四个集团向越南挺进,但南、北两集团的进展都不顺利。特别是郭拙诚现在所属的北集团因为地形复杂,敌情不明而进展缓慢,一线尖刀部队陷入苦战。
郭拙诚更知道战争初期,南、北两个集团都派出了穿插部队,准备采取向心攻击的方式,合围越南军事重镇——高平省城,结果只有南集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基本到位,计划一天一夜完成穿插,结果却用了四个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