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长最后还不忘关心了郭拙诚一下,也没有忘记拍一下他的马屁。
郭拙诚将介绍信等资料仔细叠好放进口袋里,笑着拒绝道:“谢谢,陆队长不必麻烦你们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走了,再见。……,对了,如果有人问起你,你照直说就是。”
陆队长脸红了一下,说道:“谢谢郭科长的理解,其实我们也不是怕谁,只是……,呵呵,再见!”
前面的公安迅速将拦路的吉普车开到一边,在乘客惊讶的目光中,郭拙诚启动发动机开着汽车继续朝县城奔去。
直到车离开南志公社好远了,乘客们才敢肯定自己乘坐的这辆车有惊无险,一个个惊讶莫名。不过,虽然这些人心里很惭愧,也很感激郭拙诚,但他们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跟郭拙诚套近乎,一个个呆呆地坐着,相互用眼神交流自己内心的惊骇:郭科长?他是科长?这不是一个小青年吗?到底科长的官大还是镇长的官大?公安局的队长怎么还怕他?
() 对于他们的疑惑和眼里显露出的敬畏,郭拙诚视若未见,他装作专心开车的样子一丝不苟地看着前方,将车开得又稳又快。
……听到南志公社那边打来的电话,马修德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压得屁股下那张墨竹做成的逍遥椅嘎嘎直叫。他右手死死抓着话筒,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陆队长,你有没有搞错?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科长,还正科级干部?”
陆队长的话从话筒地传了过来,说道:“证件绝对是真的,而且从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动作看,他就是将调入我们县的那个郭拙诚。如果你不相信,等下可以打电话到县委组织部去询问一下,也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地委组织部询问,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个人肯定就是郭拙诚!”
实际上马修德心里也认同了那个小青年就是郭拙诚,虽然他没有和他谋面,但凭他能拿出二十元钱给渡河的,能轻易拿出一包过滤嘴香烟给别人,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
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马修德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脑海里一次又一次自问:“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等了这么多年的书记就真的这么泡汤了?他会不会知道了我们的那些事呢……”
“马镇长,听说南志公社的公安把那个偷车的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民兵营长萧雨chun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说道,“他玛的,我就知道这个姓陆的太不仗义了!他眼里到底有没有张局长?有没有你马镇长。马镇长,你跟张局长说说,让他撤了这个姓陆的王八蛋……”
马修德猛地站起来,狠狠地甩了萧雨chun一个耳光,吼道:“你给老子安静!”见萧雨chun捂着脸,茫然而有点怨恨地盯着自己,马修德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狗屁!老子告诉你,现在麻烦大了!那个开车走的小王八蛋就是来顶替老子坐书记位置的郭拙诚!”
“啊——,”萧雨chun呆若木鸡,良久才说道,“怎么可能?他……难道他今天是故意来暗地里调查我们的?你们……你……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呢?”
马修德冷笑道:“什么你们我们,难道你现在就想撇清责任了?你以为这个女的不是你逼死的,你就没有责任?”
萧雨chun吓得全身一哆嗦,慌忙说道:“马镇长,哪能啊。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我就是畜生也不会有这个想法啊。我从小是一个孤儿,不是您养我,我哪里能长大?不是您关照,我现在哪里能当上民兵营长,哪里能找到老婆、生孩子,还建起了大房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说吧,无论您要我干什么,我都干,就是这条命也是你的。”
话说的很激昂,可内心却对马修德在这个时候逼死女青年很反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争夺镇党委书记的关键时机啊。
马修德虽然不知道萧雨chun内心想的什么,但对他这番话也没有往心里去,更没有什么感动,他崇尚的权力、实力和抓住对方的把柄,有了权力、实力,有了对方的把柄就能征服一切,凭什么狗屁恩惠就让别人对你死心塌地?不靠谱!
马修德冷笑了几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敷衍我的话,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我只告诉你,你小子必须死了与我马修德分道扬镳的心,你也不是很傻,应该知道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拍拍屁股就走。要发达一起发达,要倒霉一起倒霉,没有第二条路走。你做的那些事,足够你枪毙三四回!现在不是考虑如何脱身的时候,而是要了解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能不能想办法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