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摩托车支好,就要上前敲门,这时,院子里的人听到摩托车声,有两个人快速地迎了出来。一个身材魁梧,面目有点像马修德;一个瘦小,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但他走在身材魁梧者前面,显然他的职位比魁梧者稍高一些。
他们两人眼睛在郭拙诚、朱彩虹脸上来回扫着。
郭拙诚自然一个都不认识,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朱彩虹似乎也只熟悉后面那个身材魁梧的,她笑着那个人说道:“龚村长好。”然后她介绍道,“这是我们镇党委书记郭拙诚,郭书记。”
在来的路上,朱彩虹稍微说了一下津字岭的情况,她知道这个龚村长叫龚保卫,是马修德的外甥。因为以前不是负责这方面的事,而且到镇里上班的时候也不长,因此她对下面的单位知道的情况很有限,之所以熟悉龚保卫,还是因为他与马修德有亲戚关系,龚保卫到镇zhèng fu办事的时候,别人悄悄告诉她的。
魁梧者龚保卫连忙介绍前面瘦小的人道:“郭书记你好,这是我们村支书张介阳同志。”
几人握手之后,张介阳说道:“郭书记、朱秘书,听说你们要来,我们已经准备了中饭。现在饭已经做好,就等两位了。请!”
龚保卫走过来接过郭拙诚手里的摩托车一边往院子里推,一边夸赞道:“郭书记,看你年纪小,你的摩托车技术不错啊。这么危险的路都被你走过来了,速度还很快。”
郭拙诚问张介阳道:“张支书,村民械斗的情况怎么样,紧急不?”
龚保卫代替回答道:“嗨,说不上紧急不紧急,就是不断地闹,今天打伤一个人,明天打烂一个屋。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他们将在下午动手,中午肯定没事的。这些王八蛋,按我的意思就是把他们双方的都给抓起来,把他们捆在镇里的大树上,保证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张支书就是太小心了,不敢抓不敢打,好像真有人敢造反似的。”
张介阳也说道:“郭书记,现在没事,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我再带你过去。这事还真急不得,只能慢慢消除他们的矛盾,真要把矛盾激化了,我们连年都过不好。”
郭拙诚因为不了解情况,没有再坚持去现场,看时间也确实到吃中饭的时间,就说道:“那就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等下请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龚保卫又抢着说道:“行,行,等下我们好好说说。”这家伙说话的时候,不但总是抢话头,对郭拙诚没有多少尊重,他那双眼睛还不断往朱彩虹身上瞟,不时在她胸脯上停留,让朱彩虹羞怒不已,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郭拙诚身后藏。
村里确实准备了饭菜,郭拙诚和朱彩虹刚洗完手,茶还没喝几口,就有一个妇女开始收拾桌子准备上菜了。
村支部除了张介阳、龚保卫,后来还来一个叫叶曙光的村会计以及一个叫萧小娥的妇联主任。加上郭拙诚、朱彩虹一起六人。
这两个新来的人对龚保卫的尊重比对郭拙诚、张介阳更多。只要龚保卫说话,那两个人都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不时附和点头,而当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大大咧咧,肆意插嘴打断,好几次张介阳说话,他们两个时不时冷嘲热讽一番。但张介阳似乎习惯了手下人的放肆,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但郭拙诚、朱彩虹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个萧小娥一来就看出龚保卫对朱彩虹有意思,就开始和朱彩虹套近乎,一边悄悄地吹嘘龚保卫如何有能力,与马镇长的关系如何好,马镇长如何看重他的这个外甥,等等,就差开口说做媒了。这女人的目光很少在郭拙诚身上停留,就是停留也故意装着不屑一顾,而且故意让龚保卫看见,以显示她紧紧追随龚保卫。
郭拙诚觉得异常好笑,也感觉到县、乡、村一级的干部的素质还是很低,很多人还不懂得隐藏不懂掩饰自己的喜恶,大多数时候都是率xing而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切都是**裸的,或者说都是光明正大的。
这一点在坐桌子吃饭的时候更是表现明显,那两人都喊着让龚保卫坐上座。龚保卫似乎也认为自己可以坐上座,就要朝上座走去。
对于这种挑衅,郭拙诚开始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冷眼旁观,同时思考着龚保卫的目的:刚才龚保卫和张介阳出门迎接自己的时候,龚保卫谨守了自己的本份,走在张介阳的后面,而现在他竟然一反常态越过张介阳、越过自己,显然不是无意为之,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就是想这样打击自己的自信心,打压自己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