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诚稳下激动的心,镇静地拿起电话打到公署办公室主任那里:“叶主任,你过来一下。”
没有两分钟,叶樟就出现在他面前。
郭拙诚平静地吩咐道:“你去找找朱赞慰?如果他还没有回去,你就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急事找他。”
叶樟有点狐疑地了郭拙诚一眼,想不明白郭拙诚为什么急于找朱赞慰,毕竟才开完会分配完工作不久。再说,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由郭拙诚自己的秘书卞凉来做,为什么要我这个忙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办公室主任亲自做?真有非常紧急的事吗?
不过,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郭拙诚想说一句话,但话到嘴巴又收住了,说道:“去吧。”
他是想提醒叶樟如果其他地方找不到朱赞慰,就去关应杰的办公室找,他很可能在那里。但郭拙诚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说这句多余的,叶樟只要多打听几个人就会知道的。
郭拙诚预计的没错,朱赞慰此时真的站在关应杰面前,站在关应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一动也不敢不动,毕恭毕敬地聆听关应杰说话。
可是,关应杰并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认真地着报纸,右手不时伸出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一副悠闲自乐的样子,完全沉浸在报纸的内容中,似乎不知道眼前还站着一个人在聆听他的讲话,而且这个人还是一名堂堂的县委书记。
朱赞慰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虽然心里将关应杰祖宗十八代骂遍了,但样子还是恭谨的:“我草你娘,你狗曰的摆什么臭架子?你还不是公署的一把手呢?把老子喊过来,竟然这么晾着我。”
“哈哈,这个行动好啊!竟然将国有资产出卖,对于这种慷国家之慨的人就该严厉打击,该关的关,该枪毙的枪毙!”关应杰着报纸上的一则新闻夸张地笑着说,将报纸平铺在桌上后,又高兴地说道,“这种人无论他唱的调子有多高,无论他的话说的有多冠冕堂皇,但其实质都是走资本主义道路,都必须打击,只要中央下决心,就是再有后台也非垮台不可。”
前面的感叹如果说是泛泛而谈,那后面的感叹则明显有针对姓,朱赞慰一听就知道关应杰说的是郭拙诚。听了关应杰的话,朱赞慰内心不由波动了一下,站的更恭谨了,心里也不敢再骂眼前这个摆架子的家伙。
直到完了整张报纸,关应杰这才将目光从报纸抬起来,着朱赞慰,很“惊讶”地说道:“朱书记,您怎么站这里?快坐啊,快坐啊。……,怎么还不动?您是嫌那沙发太小、太硬不好坐吧?来来来,坐我这把椅子,我这把椅子虽然破旧一点,但坐着还是舒服的,很稳当的。只要我坐在上面不乱摇乱动,什么风浪也吹不到我。”
朱赞慰被关应杰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刺激得满脸通红,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心里再有委屈也不敢争辩,只得说道:“关主任,我在您面前哪有坐的资格啊,我……”
“呵呵,笑话,你堂堂的县委书记怎么就没有坐的资格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太霸道了,以至于你这个县委书记都战战兢兢?所以今天你要利用这个机会反出……”
说到这里,关应杰没有再说下去,毕竟他还知道自己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敢用上“反出我的阵营”这句话,如果这么说了,无异于说自己是搞山头,搞小团体。但他的意思却表露无遗,说话的语气也是冷笑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