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感觉今天这件案子的影响太大,死的人也太多,他宁愿为昨天的事情承担责任也不愿意被今天的事情拖累。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将罪名放在他身上,肯定是被枪毙。而昨天的打架斗殴大家都有责任,而且是安国俊挑衅在先,他们自卫在后,我们公安机关最多给他一个过失置人于死地,赔偿一点钱坐两年牢就可以了。”
孙兴国继续说道:“我们根据他的交代,找访了不少见证人,确实有人证明他昨天就走了。他身上的轮渡票、在徐闻县城的住宿发票也能证明。那家小旅馆的工作人员也说马小敏昨天吃晚饭前就住了进去。她们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的名字特殊,与她们其中的一个女服务员的名字完全相同,她们还为此跟他开了几句玩笑,所以她们印象深刻。”
郭拙诚问道:“既然排除了这个马小敏作案的可能,那你们锁定其他犯罪嫌疑人没有?”
孙兴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现在只能将在马小敏果园里做事的人进行甄别,同时寻找马小敏的社会关系。但总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是其他人,其他人没有作案动机啊。”
郭拙诚认同地说道:“是啊,应该说只有这个马小敏最有作案动机。那里可是他的果园,也是他的水塘,人家安国俊抢的是他利益,其他人只是他从内地请来的工人,失去的最多是暂时的工作而已,他们完全可以另换一家再打工。再说,现在琼海岛到处都是建筑工地,不说身强力壮的汉子能轻易找到工作,就是妇女找一份工作也不难,值得他们这么付出跟安国俊斗吗?马小敏的社会关系,找他以前的战友?”
孙兴国说道:“是的,能够呆在那栋小房子里镇定地开枪射杀,心理素质肯定不错,曾经当过jūn_rén ,特别是上过战场的人最有可能。而且,相对来说也只有昔日交过命的战友才可能愿意为他马小敏出这个头,只要破案,这人肯定必死无疑。当然,我们还在从枪支的来源入手。”
郭拙诚问道:“枪支的来源不是这么容易弄清的吧?如果是有人用渔船从越南弄来的,你们恐怕根本找到痕迹。”
孙兴国说道:“可不是吗,我们将枪身上的号码抄下来送到军方去调查,虽然情况还没有最后查清,但琼海军分区的人可以肯定这枪不是琼海岛范围内的。这个编号根本没有上过琼海岛,具体是属于那个军区的,或者是不是中国支援越南的枪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查出。
虽然我们也不认为那些在马小敏果园里打工的农民有作案动机,但我们还是对他们进行了认真的询问,可没有找出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说,现在这个案子一时难以突破。只能等到外围调查,等到查清马小敏的社会关系、朋友往来后,等到我们进一步提审马小敏之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郭拙诚问道:“对于安国俊呢?从现场的情况看,这个人好像很不得人心,会不会是他得罪了人,趁这个机会收拾他?”
孙兴国说道:“安国俊确实很不得人心,当地群众几乎没有说他好的,可以说是怨声载道。这次出事,老百姓不但不替他们哀伤,反而有人拍手称快。马小敏在当地人缘不错,口碑很好,而安国俊却是人人生厌。他从小就打架斗殴、偷鸡摸狗,长大以后更是偷窃、调戏女人、欺压周围邻居、强买强卖。后来因为倒卖生产队的财物、投机倒把被判刑六年,老百姓很是高兴,还动用手段将马小敏的户口迁到了外地,他外公所在地的山村里。
可他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变本加厉,根本没有去他外公那里,而是带着一群刑满释放人员回了这里,借口户口迁移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不断骚扰、威胁周围邻居和乡、村干部,霸占村上好的果园和山地,很多人都不耻他的行为,但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他早就相中了马小敏承包的果园,可马小敏因为请了一帮子内地民工帮他耕种,这些农民也很贴心,所以安国俊几次上门索要果园而没有得逞。后来,安国俊想了一个办法,把马小敏旁边的果园强行承包到手,任何借口水塘的水是公用的,村里并没有将水塘承包给马小敏,从而惹事生非,不但逼马小敏就范。昨天只不过是平时冲突的一个缩影,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不但没有赚到便宜,反而淹死了一个受伤的人。
于是,他们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将那个死者埋葬在马小敏的果园里,并以此为借口达到侵吞马小敏果园的目的,只是是达到逐步蚕食的目的。
面对安国俊等人的无理要求,虽然肯定有人很不忿,有人很可能愿意为马小敏出头惩罚安国俊等人,但很难想象他能做出如此大的动静,更难以想象他很枪杀这么多人。再说,他的枪支、弹药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郭拙诚说道:“这件事肯定是有预谋。虽然昨天的打架是偶然的,淹死一个人也是没有人预料的事,但我总感觉这个凶手为此筹备了很久。那个射击孔你也看见了,砖头也许是今天才撬下的,但砖缝里的石灰可不是今天才脱落的。那个高度很合适,凶手恰巧撬到了石灰脱落的砖块,是不是太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