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似乎已经快要高兴得疯掉了,拔脚就往回跑,跑出去几步又踢里踏拉追回来,狗娃对着何小满歪歪斜斜敬了个军礼:“谢谢姐姐。”
小的已经迫不及待把糖放进嘴巴里,抽抽搭搭也含糊说在说谢谢。
在很多人家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大人们馋的是肉,孩子们馋的是糖。
所以此刻在两个孩子的眼睛里,何小满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
狗娃磕磕绊绊拽着二狗急忙忙往家走,远远的何小满还能听见狗娃在训斥二狗:“不能嚼,败家玩意儿,嚼了就甜一会就没了。”
“再嚼我给你抠出来,不给你吃了。”
二狗吧唧着小嘴也不生气,嘿嘿傻笑着吞了一口口水咕哝着:“……甜。”
知青们看见何小满一点也不心疼的拿出两块水果糖,也有人开始条件反射的分泌口水,屯子里苦啊,开春的时候树上的榆钱,槐树花,都让大伙给撸吃了,地里的野菜能吃的也都吃了。
混着棒子面做野菜团子。
每天想的都是怎么用有限的粮食鼓捣出更多的食物填饱肚子。
糖?
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有人涎着脸对何小满伸出手来:“陶同志,大家都是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也给我一块打打牙祭啊!”
“行啊,那你也给我嚎一个?”
何小满冷冷看了这人一眼,好大的脸呢。
她对整个青年点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在宿主下乡的悲惨岁月里,说不上全员恶人,但是那些人也足够冷漠,他们最善良的做法就是冷眼旁观,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了落井下石。
并不是宿主做人有多失败,而是她给人的感觉太富有了,且宿主的能力并不足以保护自己的富有。
仇富,并不是现代的产物,自古就有。
众人顶着日头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公社所在地。
路上,两位老知青已经把公社大概有什么都说了,大合社全称大鼎子公社供销合作社,基本上大家需要的都可以去那里买到,买不到的就只能去县里,大合社对面就是邮局,从邮局往北走一百来米是一所荒废的学校,学校旁边的小树林是公社暗地里所谓的黑市。
民不举官不究。
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给了众多重生穿越女契机的废品收购站在学校旁边的胡同里。
合理的路线安排就是先购物,然后去邮局,至于其他安排各自随意,两个小时之后回屯子的那条乡级公路路口集合,过时不候。
一直很安静的岑俊杰再次靠近何小满,很是熟稔的问她:“你是先去买东西还是去邮信?买的东西多的话我可以帮你提着。”
“昨天你睡的好吗?我听说你自己去了老葛头那个房子,有没有……”
何小满打断岑俊杰的喋喋不休:“跟你不熟。”
“所有的熟悉都是从不熟开始的,况且,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在火车上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像是认识了千百年。”
何小满再次打断他的土味暧昧:“我没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