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样说了,可从来没怎么聊过的两个人,她怎么可能不拘谨。
就在靠门边的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坐下来,还只坐了半边。
看着她的小心,徐阳明淡淡的笑起来,很温和平静的样子,“晚晚,你到顾家,也有五六年了吧?”
“六年零三个月。”
微微颔首,徐阳明说,“我知道,你跟珩君这些年一直相伴在一起,感情也不一般。”
他只是说了这几句,裴晚晚的后脊梁突然就冒出一层汗来。
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的,难道是顾佩芝吩咐他来的,还是……
不等她想出个究竟来,就听到他继续说,“你也不用胡思乱想,如果不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有些话,我也不想说,也不必说。”
“没有,外公,你说。”她挺直了后脊,端正的看着他。
“你是个好孩子,你外婆那个人呢,也是严厉了点,难为你能一直忍耐下来。”
“外婆其实对我也还好,毕竟,我在顾家从来都是吃得饱穿得暖,还供我上学。”
“供你上学这些基本的就不要说了,别说对顾家来说这是九牛一毛,就是你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也是足够你用的。不说那些……”他挥了挥手,然后看向她,目光灼灼。
这种眼神,鲜少在徐阳明的眼睛里看到,他从来都是温和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看上去如深沉的古井,从来没有一点点波澜。
可现在不一样,甚至带了那么点探究和审视,他说,“你跟珩君的感情很好,这一点,我也很欣慰,但是有些事,是有尺度的,珩君一心扑在部队上任务上,对感情之事,从来都是不擅长处理的,所以这个尺度,往往不大会拿捏,你又年轻,很多事,其实我早想提,只不过,由我提起,似乎也不大合适!”
“外公,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次珩君的失忆,你不觉得,也算是老天给你们的一次机会吗?把握好这个尺度,也许对你们之间,会更好。”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发一言。
“我不清楚你们究竟相处的感情到什么地步,但是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你还年轻,马上又要面对人生的岔路口,要做的选择很多,会面临的也有很多,到那个时候你会发现,外面很多人很多事,比你眼前看到的,都要辽阔。所以,适可而止,倒是最好的选择。”
“外公,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小舅舅?”想了想,她轻声的说。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你也已经成年了,总是跟珩君这样住在一起,不管于你于他,都是不大合适的,你觉得呢?”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便坐直了一些,好让身体能舒服一点,“我考虑过,你现在也已经最后一学期了,让你住在家里,你也不适应不习惯,不如,在学校的宿舍,如何?”
“您是让我搬出去,住宿舍?”
“最后一个学期,也没有几个月了。学校那方面,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单人间或者两人间,简单一点,住着舒适也能安心学习,你觉得呢?”
“小舅舅他……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