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爵对准这女子瞳仁,深褐色,近乌黑,有暖光缓缓流动,有惊惧,有忍耐,多则是,不愿。
这个女子明明是一张刚刚才熟悉不多时脸,却又好像认识了多年,几天前跑来跟自己请辞时那一席话,又是许久之前某个人跟自己讲过,一字不漏,包括将那话时神情和眼色,都是一模一样,那人,是曾几何时亲近。
这女子还跟那人一样,不怕痒。
莫非真是那人?可,怎么可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次次地推翻自己,又一次次地肯定,矛盾之下,欢娘见他脸色不好,想要起身,弱声开口:“夜深了,少爷白天外公务繁忙,不如些回房歇……”
郑爵还徘徊,心里也有疑惑,哪儿睡得着,将她手腕往下一压,不让她起身,贴近她脸儿。男子热气十分盛,热热,欢娘难以抵抗,以为他有什么歪念,将头偏向旁边,恭恭敬敬地低道:“少爷……”
郑爵这才移开脸,靠椅子背后,道:“这几年我外漂泊,不知根,不知道父母,不知道家乡,很寂寞……”
欢娘见他竟自己拉起家常,聊起来心事,也是很惊讶,却被他拨动了心,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时之间,也就不动弹,安静下来。
郑爵盯住欢娘眼神,轻轻地叹了一小口气,继续说:“可我还记得一些人一些事,怕是下半辈子也再难得忘了。”不是说记忆都没了么,到现都还没记齐全郑家人,怎么还能记得一些人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