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生很怀疑这事儿是曼姐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给安排的。
但对于各方又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几位主持人倒是很乐意借着这个由头来游览下寻常看不到的博物院景致。
特别是有一部官方拍摄的《我在皇宫修文物》珠玉在前,想法多多的年轻人们,总想试试自己的成色。
反正就一个下午。
早上拿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她们在邀约人手和临时写剧本。
纪录片不是故事片,不讲究剧情,贵在真实,所以跟拍万长生一个下午,捏吧捏吧凑几十分钟的内容是不成问题的。
之所以四大美女齐齐出动,当然是要兵分几路拍摄,有人拍大场面背景,有人盯着人物,林楚妮是作为主持人中间唯一能画几笔的,来客串龙套。
嗯,就跟她之前来修文物的节目里面跑过龙套一样。
整个修缮部门的年轻人都围过来啧啧称奇了。
各种肢体语言都在表达想当个龙套。
陈菲儿未来有当电视台领导的气质,快速安排分配下工作,万长生跟着林楚妮熟悉下剧本,虞凯欣主要是跟四五位龙套当游客,当然拍摄过程中也确实要去到真正游客的场面里。
最有国际范儿的冯晶秀负责担任现场解说,顺带连荆老头都有戏份。
当师父的本来一脸不了然,但看看那剧本上面“青年雕塑家万长生(暂定名)”,顿时跟打了破伤风似的跳起来:“干嘛!干嘛,都来博物院拍了,看清楚万长生是在干嘛,不是雕塑家,是北派篆刻传人!”
这个绝对比青年雕塑家听起来有噱头。
陈菲儿连忙尊重前辈:“是这样吗?有说法吗?”
老荆拍胸口:“我就是第六代传人,单传,有证儿的!工艺美术大师证,有传承名帖的……万长生就是我徒弟,那不是第七代传人还有什么,来这里拍他是做雕塑吗?是篆刻,是摹印,是传统艺术瑰宝!”
好吧,戏剧学院的学生拍摄组并不在乎是什么专业,名头越响亮做起来越带劲。
陈菲儿连忙开始对老荆做采访,还要了一组摄像跟同期音来拍老荆,其他组先走着吧。
万长生其实本来想趁着中午休息的俩小时跑美术馆溜一圈,但现在更珍惜在寿山石展馆的最后时间:“下午我们一直在那边宫殿工作,要不趁着两点开门之前的时间,我们现在先尽量拍点,这个工作机会非常宝贵的。”
学生们听了宝贵就更兴奋,纷纷说好不计较。
皇宫还是很大的,保安部的人跟在旁边随时监督不许乱跑,也不许随便瞎拍。
相比上次拍修文物的记录片,那都是行业里面的大佬出手,这些乳臭味干的家伙们很想拍出些新花样。
老荆不愿单独访谈,也要跟徒弟一起走。
于是从师徒俩并肩走在皇宫里的背影,就被灵感大发的摄影组拿着防抖云台跟在后面、周围录镜头。
多有寓意的画面,已经苍老的师父带着年轻徒儿,在这样宏大的场景画面里。
嗯,电影电视剧组要想拍这种画面,那都是明码实价的多少万。
这里居然蹭着万长生这个临时工身份就拍了。
老荆看了一堆美女,反而不叮嘱万长生,一路指手画脚的抓紧时间灌输各种细节内容:“看见没,那边是承乾宫,檐角那就是走兽,和我们那瑞兽纽是不是有点类似?类似就对了……”
“还有那边那宫的窗户,走近点看看,这叫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皇宫里面是最精美的,和普通地主家的完全不同,这种纹样也曾经出现在有些早期的章纹上……”
拍摄不知不觉就这样开始了。
负责编剧的男生撅着屁股趴在宫殿台阶上绞尽脑汁的再修改,陈菲儿一边商量细节,一边远眺那个男生。
虞凯欣已经和梅师姐等几个女生,假装忙碌的在宫殿外面走来走去,假装讨论修改细节。
镜头画面里聚焦最清晰的,当然是她这种专业级水准,梅师姐她们就虚化做背景吧。
冯晶秀则面对仰拍的镜头,在宽阔的宫殿天际线下翩翩起舞,或者时而做歌唱状,时而吟诵诗歌。
她这一身波西米亚风的碎花裙,光是站在那,被难得的蓝天和红墙绿瓦衬得就是一幅画。
只有林楚妮一直冷眼旁观。
直到下午寿山石宫殿开门,严格检查了一组拍摄队从设备到人员,连手机都不许带进去以后,她才跟万长生并肩做工作状。
加上另外两个年轻男性假装在艰难的辨认印章上篆文,老荆循循善诱。
当然还有万长生聚精会神记录勾线图的样子。
林楚妮尽量不想让自己被那种简洁严谨的线条吸引,貌似讨论嘴边其实是:“我是真不想来,陈菲儿最积极,你这吸引力确实不一般啊。”
万长生也表情科研话语生活:“对啊,我就想抓紧时间画完这些收工,逃离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