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生却不以为然:“是人都有情绪,我也很吃惊钟明霞的价值体现,你说她对社会产生了相应的贡献吗,显然没有,可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影视剧给观众带去了情感上的冲击,这就是艺术的价值,就像我们评价毕加索的画几亿美金,用来给非洲人民解决饥荒不更好吗?可明星就是因为自己广泛的社会影响力,产生这么大的价值,那我们就应该尽可能在这现实中去做些能够帮助其他人的改变,所以你利用钟明霞的明星身份,推动了附中职业教育对女生的资金帮助,这就是你对抗自己情绪做出的最佳调整,挺好。”
杜雯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个鬼脸来应对万长生的表扬,直接岔开话题:“给欢欢买了个新款的包包,直接快递到她学校去吧,回头帮我给她说声生日快乐,二十岁了。”
万长生悻悻:“她当然快乐!”
杜雯听了就哈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贾欢欢是快乐,估计也是这些天忙于学习憋着了,在贝赫耶的餐厅最后开心的当众跳了一段大神舞,还是万长生去商业区小庙借来的行头。
最后这生日宴会就演变成了她带头教大家跳大神,连一贯不怎么理睬她的黄敏,多喝几杯都跟着一起瞎跳。
相比平时总是带领大家前行的万万,杜杜也是各种敬佩的存在,好像贾欢欢才是最容易被所有人接受亲近的小妹妹。
偌大个西亚餐厅里面最后跟做广播体操似的。
这种生日宴会,对贾欢欢来说,恐怕也确实比和万长生两个人孤零零的在哪要快活得多。
但她没喝酒,晚上依旧跟自己的医科生同学们赶回校园,明天又有小考。
相比自由自在,已经能够创造专业价值的美术生,医科生要苦逼得多。
从他们走进高校选择当医生开始,差不多前前后后要十年时间才能最终成为专业人士。
也一点也体现在青少儿美术学习上。
万长生第二天去院长办公室见了赵磊磊,把昨天听说的事情和盘托出。
赵磊磊不惊讶:“你忘了我就是去国立美院读的研究生吗,这种事情我多少还是听说了,吃相有点难看吧?”
万长生的态度依旧:“少收点钱就不叫吃相了,几十块钱就能让孩子启蒙学习下美术,没准儿这还能大力推动青少儿绘画培训产业,大美也在做青少儿付费培训,但仅仅是暑假做,如果能够和青少儿美术培训下乡结合起来,这就很有影响力了,大不了我们把这个专业评级卡得稍微严点。”
赵磊磊翘着二郎腿靠在院长椅子上,一点不像个有城府的院长,依旧是艺术家派头:“那你来负责?你还是年轻了点,这个阶段不能让你去承受这种有风险的事情。”
万长生连感动的样子都不演了:“就请那位小苏老师来负责吧,她也是国立美院的研究生,这个评级事务听起来是以国画几个门类为主要指标,然后才是素描、色彩、速写,可以让她来牵头做这个事情,我们大美社可以腾出来不少人手协助她。”
赵磊磊终于有点警惕了:“又是这个女老师,前些日子……好像她还去皇宫博物馆兼了个助理研究员的职务,你帮了她很多啊,有什么打算吗?”
看他有点揶揄的表情,在提醒万长生这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万长生迟疑下还是选择老实承认:“苏老师比我更适合国画专业的发展,她是个专心做事的人,如果给了她发挥的天地,她比我更能踏实的把国画专业带领好,没准儿还能振兴复苏我们蜀美的国画专业,现在我们的学术能力已经降到不能再低的地步,我知道她不是博士,我愿意全力支持她的工作,所有关于国画的工作。”
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去当官,不是为了权力就是为了捞好处,可也有人清楚的明白官位对应的责任,更在乎自己的自由。
赵磊磊看着万长生好一会儿,才有些慢悠悠:“如果不是我很了解你,可能都会以为你对那女老师有意思呢,对,我也明白你的担忧,自从当上这个院长,六七个月时间我根本没法静下心来画画,每天想的都是这巨大的担子交到我手里,要怎么才不至于砸锅,你看我都有白头发了!”
万长生深有同感:“创作还是得潜心体会感受,俗务缠身哪有精力去思考,这玩意儿又不是机械生产流水线作业,所以我尽可能的想让我的生活简单点,除了艺考生教学就是创作,连国画系的课时我都尽量安排得少点,只有纯粹的生活才有纯粹的艺术体验。”
赵磊磊思考一下,答应下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偌大个美院各种开销一大堆,高校拨款又有个定数,这种揽钱的事情对我来说肯定慎之又慎,别人我是真不敢开这个口,因为太容易变成少数人的自留地了。”
万长生确实不清高:“避免暗箱操作呗,这种事情公开所有账务给教职工,除掉开支成本以后,教职工平摊都涨点工资,这才是最实际的。”
赵磊磊笑:“不能叫涨工资,那涉及到规定了,增加点考评补贴吧。”
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皆大欢喜,这也是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