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站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彼此相爱的人却最终成为了兄妹,可是,为什么兄妹就不能在一起呢?
方圆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无比痛恨自己的下流,畜生。
这种无法描述的烦躁,让他真想逃离夏小韵,一辈子都不见她。
可是不行--她需要他的保护,他必须得像所有疼爱妹妹的哥哥那样,尽心尽力的呵护她,关照她,直到她成家。
好吧,反正她今年也二十三岁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陆先生觉得自己最多再苦熬两年,就能解脱了。
只是,这个亲妹妹为什么,总是喜欢挽着他的胳膊,表面看上去好像一只快乐小鸟,叽叽喳喳的,还不时的做出亲昵动作?
比方忽然会纵身跳上他的背,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子盘在他腰间,低头咬着他耳朵,嘴里嚷着架、架架!
这是所有被哥哥呵护的妹妹,表示亲近的很正常的动作,没有任何不妥。
但方圆就觉得不妥!
尤其是女孩子轻咬他耳朵咯咯笑时,那种醉人的气息,使他想怒吼:妹啊,咱能不能别这样折磨哥了?
更为让方圆感到不安的是,能敏锐察觉出:夏小韵跟他有着一样的感觉,无比享受俩人的亲密接触。
要不然,谁家妹妹在跟哥哥打闹时,心跳频率会攸地增快?
还能散发出方圆对女人犯贱时才会说的那种气息:雌性荷尔蒙。
她的定力,终究不如方圆。
她也很想把方圆当做亲哥哥,安心做他的妹妹,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越是管不住自己,她就越痛苦。
因为她也很清楚,她有这种想法,是对人伦的亵渎,是在犯罪!
她,比方圆更加痛苦。
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走两条路:第一条,就是主动离开方圆,永不相见。
这是方圆理智中,最希望看到的。
另外一条,则是他最怕、但内心却渴望的,那就是夏小韵会无视人伦,彻底堕落,成为他的女人。
在别人眼里,这对青年男女是相当幸福的: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绝对的金童玉女,就算知道他们是兄妹不是情侣,也会发自内心的由衷羡慕。
谁又能知道,在他们笑脸下,隐藏着多大的痛苦?
夏小韵又在让方圆痛苦--在长城上。
她竟然骑坐在方圆的脖子上,张开双臂对着崇山峻岭,娇声大喊:“啊--”
声音清脆,很悦耳。
好像透着无比的开心,欢乐。
真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身子为什么在颤抖?
喊到后来时,晶莹的泪滴,就像珍珠一样滴落在方圆脸上。
他假装没看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被蒙上一层青色的山峦。
除了这样之外,他还能有啥办法?
在莫斯科返回时,夏小韵本打算回国后,就尽快回公司工作--可已经回国四天了,她却说,要看遍京华所有景色后再回去。
人活着,可不是为了工作。
相比起莫斯科来说,京华的景点,更是多的数不过来,别说是四天了,就是四十天,也看不完。
当然了,回到京华后,他们不再订一个房间了。
连续三个晚上了,每当方圆午夜梦回时,总会出现幻觉:他好像看到隔壁的少女,在抱着枕头默默的流泪。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走,必须走,再也不见她!
哪怕是躲在暗中,照顾她,也不能跟她朝夕相处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会铸成大错,死后也没脸见人的--方圆笑着,装作鼻子发痒的抬手,擦去了脸上那滴冰凉的泪珠时,就听到夏小韵大声喊道:“哥,我想从这儿跳下去!”
现在,他们已经爬到了长城的最高点。
长城外面的山谷,深达上百米,有溪流,桌面大的石头就在水中,如果她从这儿跳下去的话,压根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靠,你发啥子神经,开啥子玩笑?”
方圆骂了句时,抱着夏小韵搭在胸前的腿子的手,明显用了力。
他虽然这样骂,心中却知道夏小韵不是在发神经,而是真想跳下去--来结束比他还要疼的痛苦。
“你要离开我!”
夏小韵双手采住方圆的头发,低头看着他,笑吟吟的说。
“胡说八道,我啥时候说要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