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方圆诗兴大发,朗声吟诵:“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怎么样,小北妹妹,为兄妙手偶得的诗词,还算入得你法耳吧?”
“好诗,好诗!”
漠北北拍了几下掌,满脸崇拜样子的伸出右手,白生生的大拇指挑起:“久闻兄台乃文曲星下凡,素有七步成诗之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首《咏梨花》可谓是千古名句,直逼唐代诗人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原作者),小妹端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激动之情无以复加尔!”
“哈,哈哈,都说慧眼识英雄,原来真是这样!”
被小北妹妹拍的特舒服的方兄台,很不要脸的哈哈大笑着,抬手推开一枝梨花时,看到高处花丛中,有青灰色的建筑突显。
这是一座小道观,据说早在大明帝国那会儿就有了,不过后来因满清人入关,肆意屠杀道教(唯一能称为华夏宗教正统的道教,在历史上也确实是被满清统治者给封杀的)教众后,这儿就再也没道士入住了。
反倒是因为地处荒野,这才能保存了下来。
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道观规模太小,所以没有引起当地政府的注视,现在是残破不堪了,倒是为梨园主人提供了大方便。
那位在京华给方圆算过命的刘大师,其实就是这个梨园的主人。
他给方圆留下的地址,就是这儿。
当然也有电话联系方式,可是方圆在路上打过几次,都没人接听。
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的漠北北,看到那座小道观后,向后退了一步,问道:“这就是那位高人住的地方呀?这么偏僻。”
“高人不都是住在深山中,远离红尘吗?”
方圆笑了下,走到了导管门前,打量了起来。
这座小道观,算是依山而建,占地也就是七八十平米的样子,至于以前有没有围墙,方圆可不知道。
青砖灰瓦红大门。
风吹日晒那么多年过去了,青砖早就发白,灰瓦却已变黑,红大门更是斑驳间透着萧索的腐朽,倒是两扇门上隐隐能看出一副阴阳八卦图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刻在门板上的,还是腐烂在门板上的画像。
“还真是一处古迹。”
方圆不懂装懂的说着,走过去在门板上敲了敲,问道:“有人吗?”
没人回答,倒是有鸡叫的声音传出--是大公鸡,半晌不乏的,可能是听到来客人了,才会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给给给。
方圆推开了门板,就看到一只全黑的大公鸡,猛地从里面扑了出来,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小眼睛更是瞪的提溜圆,很凶狠的样子。
“我去,比养条藏獒还吓人!”
方圆当然不怕一只大公鸡,可也不想被它追着啄,赶紧关上了门板。
在关上门的瞬间,他才发现除了这只大公鸡外,里面二重院里,还有好几只鸡呢。
不过毛羽不是黑色的,有白,红甚至还有青紫色的。
方圆很奇怪:这些大公鸡不但体格健壮,眼神凶狠,一看就是雄性激素无处发泄才憋成见人就啄,但它们的毛羽颜色,没有两只是完全相同的。
就好像,有人故意喂养了这么几只大公鸡,就是为了培养它们做啥事那样。
给给给!
大门后面的公鸡们,一窝蜂似的喊叫起来,传出老远。
“咦,那个老刘呢,不会是在跟这些大公鸡同居时,被当做鸡食给吃了吧?”
方圆不解的随意回头看去时,却看到漠北北站到了很远的一棵树下,小脸苍白,就像盛开的梨花那样。
“咋,你还怕这些扁毛家禽啊?”
看到漠北北怕怕的样子后,方圆笑了:“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太胆小。其实只要你能抓把玉米粒来,就能把这些大公鸡给哄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道观后面,传来了京剧唱腔。
京剧是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收音机被一个猥琐老头拿在手里。
老头肩膀上还扛着把锄头,正是方圆曾经在京华见过的那个老刘。
“哟,刘大师,多日不见,您老人家还是丰神俊朗依旧啊。”
方圆笑呵呵的打着招呼,问:“咋,还认识我不?”
“你是--是,是那个啥圆来着?”
老刘皱眉,眯着双眼很费脑子思考的样子,接着就看到了树下的漠北北。
“我是方圆,果然是高人多忘事啊,这才几天,你就先忘了我是谁了。”
看向眼道观,方圆又问:“咋,你就是这儿的观主?喂,问你话呢,瞅啥呢,那女孩也是你能随便瞅的?还一脸的吃惊模样。给你介绍下,那是我朋友漠北北。小北,过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高人刘大师,一个骗人不眨眼的老神棍。”
“我、我就不过去了,有些--我随便走走吧,你忙你的就是了。”
漠北北却摇了摇头,不等方圆说什么,就脚步匆匆的向西走去(那边是山头)。
像漠北北这么干净的女孩儿,不愿意去养着几只凶狠大公鸡的道观中,不愿意跟猥琐与脏兮兮并存的刘大师,也是很正常的。
方圆也没在意,只是不满的训斥刘大师:“嗨,老刘,说你呢,咋还盯着我朋友看?再看,我可就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