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约在看到梦寐以求的尸毒解药后,却没有着急服用,而是提起了昆仑,方圆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果然,陈婉约马上就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问道:“那,在你拿到唯一的解药时,为什么不给你那个兄弟服用,甚至都不跟我提到她?”
方圆在给陈婉约讲述昨晚那些事时,压根没有提到昆仑。
就像他在拿到唯一的解药后,才没想把它送给陈婉约服用那样。
可现在,他却想让陈婉约服用。
难道说,在方圆的心中,陈婉约的地位,要比昆仑还高,还重要?
不。
绝不会。
哪怕陈婉约跟方圆已经有了那种实质性的关系,俩人也很享受当前这种看似平淡的幸福生活,可方圆敢发誓:在他心中,十九个陈婉约,也比不上昆仑一根小指头重要!
是,自从五年前(嗯,现在得说是五年前了)开始,方圆赶走昆仑后,就没有再见她一面,仿佛压根不再管她的死活。
但昆仑在方圆心中的重要性,却是谁都比不上的。
谁,都比不上。
就像他永远无法忘记,夏小韵被山口野崖抱出去时,说过的那番话那样--他也无法忘记,在他十三岁那年,恩人传授他技业时,让他发誓永不杀人时,他茫然的问老人:可如果有人再三要杀我,而且这个人又很该死呢?
我来替你杀人。
一个有些口吃,更加青涩的女孩儿声,替老人回答了方圆的问题。
那一年,方圆才十三岁,女孩儿足足比他小了四岁,才九岁。
但她却异常认真的告诉他说,杀人的事,交给她。
昆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方圆随后闯荡江湖的这些年来,他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所有该死的人,都死在了昆仑的手下。
她是他的影子。
她是他的昆仑。
她是为他而活着,也注定会为他而死。
没有谁,从没有谁,能代替昆仑在方圆心中的地位。
哪怕,她已经被方圆赶走五年,两千多个日夜了。
方圆更是在想到她时,已经习惯的看向昆仑山的方向。
那是因为他知道,在那个方向,有个孤独的女孩儿,正在痴痴的凝望着他。
很遥远,万里之遥,但也挡不住她那双痴情的眸子。
可在尸毒解药只有一瓶的情况下,方圆再三思量,却终于决定把它交给陈婉约。
没有谁知道,故作轻松些的方圆,在拿出解药交给陈婉约时,心里有多么的疼。
但他不后悔。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昆仑在场的话,也会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陈婉约,是个可怜又伟大的母亲,为了女儿,不惜付出包括生命、清白在内的任何代价。
尘世间,最伟大的就是母爱。
方圆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伟大的母亲,就这样痛苦的死去。
至于昆仑--方圆隐隐的觉得,如果昆仑死去后,他会不会就变成那个女孩儿的影子呢?
影子,跟主人是不离不弃的。
无论是在阳间,还是阴世,都会终身相随。
看着陈婉约的眼睛,方圆却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昆仑的样子,是那样的清晰,触手可及,却又带着孤独的遥远。
呆愣半晌,他才故作轻松的笑了下,挪开目光淡淡的说:“我那个兄弟的本事,要比我大很多--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找到了解药。”
陈婉约眉梢挑了下,接着笑了。
笑声很放荡,还很轻,缓缓伏在了方圆的怀中,闭眼喃喃说道:“其实,你是舍不得没有我了啦,因为在这段日子里,我让你享受到了你此前从没有过的安圆。”
“或--就是这样吧。”
方圆嘴角急促的抖了几下,端起茶杯开始喝水。
“那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陈婉约抬手,开始慢慢解他的衬衣扣子。
方圆低头时,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他不反对跟陈婉约做那种事,反正已经自甘堕落了,不用再在意所谓的道德伦理,只需潜心享受就行了),却用轻佻的语气说:“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现,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陈婉约慢慢抬起头,附在他耳边,牙齿轻咬着他的耳垂,吃吃的笑道:“我会让你满意的,我发誓,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晚。”
陈婉约没有撒谎。
她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哪怕方圆睡着了时,大脑皮层中,还反复重播这个女人的疯狂--是那种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时,最后的疯狂。
直到清晨时分时,听到她满足且又惬意的长叹一声,下了地去做早餐后,方圆才算是真睡了过去。
当第二天的太阳,爬到九点钟的高度后,方圆才动了下,睁开了眼。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昨晚男女疯狂恩爱过后的恩爱气息,跟飘进来的小米粥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实在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味道。
难道说,这就是荒yín 无度的味道?
方圆不知道,也懒得去多想。
他只知道,有些事既然已经错了,还必须得错下去,那么实在没必要因此而内疚啥的。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把痛苦当做一种享受吧。